今天一边打扫卧室的卫生,一边听广播。有一搭没一搭的,就当是房间里有很多人,在和自己一起度过一个平凡的周日早晨。
节目中一个年轻欢快的女声吸引了我的注意。这个女孩子听声音大概20岁左右的样子,她在向主持人展示一条裙子。她说,这条裙子是她的姥姥在18岁的时候,姥姥的妈妈在当地最受欢迎的百货公司买给姥姥的生日礼物。今年,姥姥把这条裙子传给了她,她准备穿着这条裙子参加大学校园的圣诞舞会。主持人问她为什么要穿这条姥姥的裙子呢?她回答说,因为这条裙子放在今天来看,也很时尚啊。而且还可以节省费用,她不用再花钱买新衣服了。重要的是,感觉姥姥还在自己的身边,她要让这条裙子的生命继续。
因为是广播节目,我看不到这条裙子的样子,只能从她的讲述里,想象着这是一件美丽的衣服。其实是否美丽也不重要了,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女孩声音里的自信和满满的爱。
我理解这种自信是对自己审美能力的自信,也是对上一辈文化的自信,是一种经过岁月沉淀,深入到血液中的东西。
我又想起了一次在希腊雅典的经历。两年前,我在雅典旅游的时候,住在一个年轻的心理医生家里。这个心理医生是标准的美女一枚,工作之余还兼职模特和演员,看镜头下的她真的是惊艳的感觉。有一天晚上,我们随便聊着天,不知怎么就聊到了时尚。她从自己的卧室抱出来几件衣服,一件一件不厌其烦地向我展示,从她的语气中可以感受到她对这些衣服的喜欢。展示完了,她还拿出手机,找到她穿这些衣服上班、聚会和度假的照片,让我更立体地感受这些衣服的美。
刚开始的时候,我以为这只是女人之间的普通闲聊,没想到她最后的话还是震惊到我了。她说,你知道吗,这些衣服都是我奶奶年轻时候的衣服啊,这些衣服已经有60多年的历史了。
60多年的衣服,还能被今天时尚的年轻人像宝贝一样对待,真的是震撼了我。想想自己和周围的朋友,去年的衣服就要丢弃,感觉穿不出去了,真是汗颜和有点飘了。
我喜欢买衣服,每到换季的时候,都要给自己找个理由买买买。其实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感受就是觉得旧衣服过时了,穿上这些旧衣服让我感觉很不舒服,感觉自己很失败,生活很黯淡。可这真的只是我的问题吗?
有一天晚上我接到千里之外的妈妈的电话,对我说她今天去家门口的小卖部取快递,老板娘夸我朴素,每天就是运动休闲打扮。我想了想,在父母家休假的时候,我基本上在公园运动完,就直接到小卖部取快递。所以老板娘印象里的我都是这种朴素的样子。
朴素就朴素吧,有什么不好呢!可我妈妈不这样认为,在电话里,她以命令的口气对我说,明年你回来的时候,多带点新衣服回来。现在的人,谁还穿旧衣服呢?连我们老太太都每天换着花样穿,不重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