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玲花开(捌)道迟

行道迟迟,载渴载饥。

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姬衡只是心比天高,纵然再美,帝君也不一定看得上。

              ――引


姬衡轻轻推开那扇门,借着夜明珠的光亮,她惊喜地往榻上望去,却发现榻上的人竟不是老师。

姬衡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起来,泪水夺眶而出,她不明白,难道老师真的对她厌恶至极,见都不愿见?

不,不可能,老师从未说过什么绝情的话,她对老师忠心耿耿,老师也一定是喜欢她的,姬衡安慰自己道,可能,可能老师只是受伤了,所以不想让她看见了担心,所以才不与她相见。



"你怎么哭了,老子可没惹你啊。"小燕看到姬衡满脸的泪花,莫名其妙地问道。

"这不是老师的寝殿吗?你怎么在这儿?"姬衡虽然内心一片凄然,但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冰块脸他自己说要和我换的,他说,梵音谷的饭菜他不习惯,他想吃凤九做的。"小燕耐心解释道。

又是青丘白凤九。

她曾听人说过,老师倾慕于青丘女君,她也一直当作一个笑话来看这传闻,她一直认为老师活了这么多年,应该早已看破了红尘吧,世间什么女子没有见过?又怎么会喜欢一只小了他几十万岁的小狐狸。

姬衡没想到,这传闻,如今竟可能是真的。

不,她还有机会,她不甘心,只要老师心中还有她,他们尚未成亲,老师不是欠她父君一个人情吗,她只要拿那琉璃龙爪去求老师,老师一定不会拒绝她的,无论那白凤九是青丘也好,白丘也罢,老师永远只能是她姬蘅一人的。




“那冰块脸有什么好,你们一个个都怎么喜欢他,老子这么风流倜傥,英俊潇洒,怎么都没人喜欢老子了?”小燕思及此,眼底有些落寞。

“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姬衡哭哭啼啼地说道,便说着,泪水便如断了线的珍珠,一丝一丝滴落。

姬蘅想起老师此时,应该还和那青丘白凤九呆在一起,不禁十分悲痛,本次无人发泄,小燕此时又刚好被牵扯其中,她满怀的痛苦无法发泄,恰似一江春水源源不断,便当着小燕的面,哭了一场梨花带雨。

“不就是我心悦你,你心悦我吗?然后我们两情相悦……”小燕一脸疑惑。

“那又有什么用?”姬衡闻此,想起自己和老师,不禁更加悲伤,声音也断断续续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第二日,凤九和东华刚走出偌大的院子,便遇到了姬蘅,兴许是哭了一晚上的原因,姬衡一身白色挑丝的长裙,头上只挽一支碧玉玲珑簪,缀下细细的银丝串珠苏,流苏随意的落下,在风中漾起一丝丝涟漪。

脸上薄施粉黛,原似嫡仙般风姿卓越,倾国倾城,而今却似梨花带雨一般,但最另人难忘的却是那一双的剪水秋瞳。

凤九第一次见到姬蘅,也吃了一惊,虽不及姑姑,但那惹人怜爱的相貌,也早已胜过了天宫无数女仙,凤九心想,所以小燕,才会那么爱她吧。




“不是让你好好养病吗?”帝君看到姬衡这个模样,不禁有些烦躁。

他虽对姬衡无意,但他答应他父君照顾好她,也自是会尽心尽责。

“奴听说老师换到这里住了,怕老师不习惯,特意来看望老师。”姬衡低下头,为帝君请了一个安。




“既然如此,那么本君告诉你,本君过得很好,就不劳公主费心了。”小狐狸刚好也在旁边,为了不让小狐狸误解什么,帝君觉得还是越早斩断这株情丝为好。

帝君说罢,还充满深意的看了自家小狐狸两眼,姬蘅满脸落寞地看向帝君,脸色却苍白的很,凤九本来正啃着桃子,看着姬蘅满脸嫉妒的样子, 不由得觉得好笑,帝君只不过由她照顾了一日,她就如此不甘,若是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出格的事,姬蘅怕是要哭闹着上吊了吧。

凤九算了算,想来帝君的确是无数女子的梦中情人,这位魔族公主也是其中之一吧。

可帝君是何须人也?

姬衡只是心比天高,纵然再美,帝君也不一定看得上。

姬蘅抬头,看见凤九与老师皆有些衣衫不整,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凤九顺着她的视线望过,才发现这一点,姬蘅该不是误会了吧,昨天晚上陪着帝君累了太久,今早就忘了这件事。

"老师,你们……奴告退。"

姫蘅本就眼眶红红的,如今,泪水又涌了出来,凤九虽不是很喜欢她,但此时竟觉得姫蘅也有些许可怜,也爱错了人,但其实小燕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希望她能够想明白,可以回头,至少等她回头,还有一个小燕愿意等着她。

凤九想跟上去向她解释,却被帝君拦住了。

"小白,不必了,有些事对她来说是难以接受,她一个人静一静,或许会好些。"




梵音谷的景色也着是不错,此时正值春日,满天的飞絮在淡玉色的空中飘舞着,被温煦的和风吹起,再落下,仿若一场永无终时的雪落。

片刻前,帝君去找比翼鸟一族的女君议事,她便独自一人,在这梵音谷中闲逛着。

不多时,便遇到了前来寻她的小燕。

小燕一脸倦色,不复往日风采,凤九想起早晨姬衡的模样,不用小燕开口,她事情便明白了大半。

凤九安慰了他许久,二人正要离开,却听见身后匆匆的脚步声,以及切切的交谈声。

那是两位侍女,一人捧着茶盏,一人提着食盒,不知是要送到哪里。

“二皇子还真是不让人省心。”一人抱怨道。

凤九想起昨日遇到的那位少年,而今听闻此,不禁有些担心。

“我听闻昨日,二皇子又要离谷出走,好巧不巧,下了一夜的雨,阴差阳错地没有走成,回到寝殿后,发现一盏琉璃盏碎了……”

“不就是一盏琉璃盏吗?这都这么久了,二皇子不吃也不喝的,要是真的绝食了,我们也都逃脱不了责任。”

“这你就不知道了,听说那个琉璃盏,是二皇子的心上人送的。”

“心上人?二皇子好像尚未婚配吧?”

“据说啊,是青丘的九歌姑娘送的,连那琉璃盏的灯芯,二皇子都好好地保存着,昨日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碎了。”

……

灯碎,乃不是祥兆。




小燕听得一头雾水,方才提到的那几人,他一人也不识,只有青丘他尚且听凤九提过。

“凤九,那九歌你可识得?”

凤九的脸红了一阵,“小燕壮士,那九歌……其实是我的凡间诓人用的一个名号……”

小燕拍了拍他的肩,“早说嘛,这有什么,看在朋友份上,老子暂且帮你瞒着。”

二人紧接着便悄悄跟着那两位侍女,想要去一探究竟。

梵音谷的地形有些复杂,二人兜兜转转地跟着绕了许久,才找到了相里萌的寝殿。

只见二人在紧闭的朱门上拍了两下,“二皇子,女君特意差我们送了你最爱的点心……”

可惜,并未激起任何涟漪。

二人又敲了许久,并无任何人应答,一切都有些病怏怏的。

“我们晚些再来吧。”那两人说着,便先后离去了。




确认二人走远后,凤九拉着小燕,便要再去敲门,“萌少!”

“九歌?”里面一个轻微的声音传来,随后,便有锁落下的声音,朱门缓缓打开,相里萌一脸颓废。

看到凤九那一瞬间,相里萌的眼神有些落寞,他想了许久,还是将两人放了进来。

萌少似是喝了不少酒,殿内的碎了一地的琉璃盏旁,便是不知多少壶酒。

小燕一向看不惯他人这个样子,张口便劝道,“不就是琉璃盏吗?一盏灯而已,下次见了那姑娘,你找她再讨一盏不就是了。”

萌少幽怨地看了他一眼,凤九出声提醒道,“小燕壮士,你不知,他们比翼鸟一族不与他族通婚,而且未成婚的族人是不得出谷的。”

小燕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倒也是,不过萌兄到也可以去拼一拼,大不了就是违反族规,他们总不能把你一辈子囚禁在这里吧。”

“她是青丘的九歌姑娘,她应当是不记得我了,否则,这么多年来,为何连她的一面都不曾见过?”萌少说罢便要哭出声来,顺手便又要饮酒。

幸好小燕眼疾手快地把酒壶抢过来,小燕皱了皱眉头,若是换作旁人,他倒是可以帮忙出谋划策下,可这次,好巧不巧,萌少喜欢的又恰好就是凤九。

小燕一时也拿不准主意,他斟酌了片刻道,“既然是萌兄也拿不下的姑娘,萌兄也应该懂得放下,毕竟天涯何处无芳草嘛,想必这道理,萌兄也是明白的。”

小燕见萌少眼神有些迷离,也不知他是听进去没有,不由得叹了口气,“老子从小到大犯的事也不少,有本事,只要你敢真的为了她放弃你现在的一切,倒也有可能。可你现在,在这里买醉,对着一只破碎的琉璃盏长吁短叹,算什么大老爷们行事啊!”

昨日凤九听到萌少说,他们好像见过时,她并未放在心上,而今看着那破碎的琉璃盏,她倒是回忆起来了些。

不因为别的,只因那琉璃盏的灯芯上,也曾经雕刻着一只小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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