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小云对着琴姐笑着，手指互掐着，心里却又摇摆不定地想：“到底接受还是拒绝？”

十二点刚过，店里的人马上多了起来。四个店员前后忙着，招呼着每个到店的顾客。一直到三点，吴小云也没喝一口水，吃一口饭。倒是其他的三个店员看着顾客相对少时，互相换班的到楼下的快餐店吃了快餐。

“小云，朱迪来了，你先走吧！”快四点时，银姐看着朱迪走进店里对吴小云小声地说。

“等下一班的人都到了我再走吧！”吴小云微笑着说。

“真负责。”银姐笑着拍了拍吴小云的肩膀说。

还差两分钟时，王亿松，梦露和刘丽丽几乎同时走进店里。看到店里的顾客多，她们三个默契地进到更衣室，迅速地换好店服进入到工作状态。

“都到了，我们准备下班。”银姐轻声地说。

“吴小云，我看见有人在楼下等你！”梦露凑到吴小云的跟前，小声地说。

“知道了。”吴小云也小声回复。

早班的四个人换好衣服，陆续地走出店里。

“小云，抓住缘分。”艺姐看到周江峰在楼下的电梯旁边，笑着对吴小云说。

吴小云的脸突然红了一下，低着头向周江峰走去。

“小云！”周江峰看到吴小云向自己走来，兴奋地叫了一声。

“你早来了？”吴小云客气地说。

“哎！我们去哪？”周江峰有些木讷地讨好似的说。

“我还没吃饭呢！”吴小云实事求是又试探性地说。

“那好，我们去吃饭。你想吃什么？”

还是昨晚的快餐店里，吴小云和周江峰坐在昨晚的位置上，吃着店里的招牌饭——陕西套餐。

“这家店的肉夹馍还挺好吃的。”周江峰笑着说。

“嗯，还可以。我经常在这家店吃饭。”吴小云含笑着说。

“是吗？那以后我们经常在这家店吃饭。一会儿，我去问问这家店有没有会员卡，我办一张，也——”周江峰说着，看了一眼吴小云，突然闭了嘴，没说完。

“也什么？”吴小云抬起头问。

“也——也方便。”周江峰的脸微微地红了一下，低下头说。

其实吴小云心里清楚，周江峰没说完的话是“经济实惠”。听其他店员说周江峰第一次到店里时，就和店里的店员套近乎，希望能买到打折的鞋，但又不好意思明说，担心店里的店员瞧不起。周江峰知道奢侈品店里的店员都势利，都会看面相。于是第二次到店里时就对一个最年轻的女店员表示好感，并主动地留下了自己的电话和微信。

这个最年轻的店员是刚毕业的大学生，也就是琴姐和艺姐对吴小云说的上一个女店员小王。小王漂亮但没有社会经验，周江峰主动给她留电话并加微信时，还认为周江峰是对自己工作的肯定，对自己服务的认可，对自己的好感，于是想都没想同意了。周江峰周末约她见面时，她高兴地答应了。周末，周江峰约她一起看电影，她还没主动说能给周江峰以店员价买鞋时，周江峰先问她能否以内部价买鞋。她恍然大悟，还没等电影结束，就借故离开。走出电影院的那一刻，她删了周江峰的电话和微信。

从那以后，周江峰虽也到过店里，也买过鞋，但都是换季打折的鞋。小王见到周江峰，依然是保持着微笑，但微笑里却含着鄙视和拒绝。周江峰能感觉到，也没再小王跟前买鞋，而是在店里最漂亮的王亿松那里买鞋。看着周江峰提着鞋高兴地走出店里，小王依然保持着微笑说：“欢迎下次光临。”

听到曾经约过的小王礼貌的话，周江峰头也不回地仰着头走出店里。周江峰走后，店里的所有店员都会撇着嘴，嫌弃地转过身，生怕自己也被留电话，加微信和被约会。

周江峰不定时地会到店里来转，却只有在春秋两季换季打折的末尾来店里买鞋。有时买女款鞋，有时买男款鞋，有时会提着几个奢侈品店的时装袋，有时会空手进店。几年来，店里的老店员对周江峰的购物规律有一些掌握。平时逛街只到奢侈品店，但只有换季打折时会真购物，平时只是踩点看货。

“周江峰虽然不是会员，但也算是店里的老顾客，更何况周江峰已经28岁了，还没有女朋友。”

“这次应该不是为了买内部价鞋约会吴小云。”吴小云早上从宿舍走出后，梦露和王亿松两个人议论着。

店员的议论，吴小云心里都清楚。

“还吃点什么吗？”周江峰问。

“不了，我饱了。”吴小云低下头含笑着说。

“那——我们去哪儿转转？”周江峰问。

“你说呢？”吴小云问。

“那我们看电影吧！”周江峰开心地说。

“好吧！”吴小云笑着说。

吴小云和周江峰一起到了不远处的电影院。电影院里的人不算多，大多是情侣。吴小云坐在周江峰的旁边，眼睛看着屏幕，心里却想着两年前自己和学哥在电影院时的情景。

“他还有一年就出来了。”吴小云心里想着。突然，吴小云感觉有人在拉自己的手。吴小云的手本能地缩了一下，回头看着旁边的周江峰。

“小云，我喜欢你。”周江峰目不转睛地看着前面的屏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