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中一辆奥迪驶离了无名村,里面坐的是光明化肥厂的董事长侯光明,他计划在无名村开个分厂。对于化肥厂来说无名村位置很好,距离国道不到五里路,村南侧紧邻一条河,这对于原材料和成品的运输以及污水排放来说都是得天独厚的条件。
为了拿下无名村这个新厂址,侯光明可是下了血本,在和镇里打好招呼后。他又许给无名村村民每户一栋新房子,以及村长王建国和会计王大山若干好处。他们商定把天鹅湖选为新的村址。但是有少部分人还是不同意搬迁,因为他们晓得化肥厂是重污染企业。虽然无名村整体比较贫困,但是还有一些人日子过的不错,房子也还可以,对这些人来说就没有搬迁的必要了。
送别侯董事后,王建国和王大山回到村长办公室里坐下。见王建国坐下来,沉默不语,王大山急忙给他点了一支烟。为了那少部分不同意的人,王建国没少费心思。他已经和侯光明立下了军令状,明年要和无名村的村民们协商好,尽快开始搬迁事宜。不然侯光明就令选厂址。
想到这里,王建国把烟一掐,暗下决心道:“决不能放过这块儿肥肉。我手里已经有了四十万,再加上侯董事答应的二十万,就凑够了六十万。哈哈,紫檀馆,我一定要买到手!只有紫檀馆才能让我死后万年不腐。我还要树碑立传,让后代子孙瞻仰!”
看到王建国得意的笑了出来,王大山问:“村长,那些不同意的人,我们怎么说服他们?”
“放心,我有办法。等着瞧吧,最后要是还有几户不同意,就留着他们和化肥厂做邻居吧。”
有些叶子已经被先到的秋风吹落了,田野里金黄一片,玉米们在沉睡了三个多月后,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地里农夫慢慢多了起来,三轮车四轮车忙活个不停。大家见面了都会问候一句:你家玉米长的真好啊!
王瑞丰已经能帮他爸妈干农活儿了,他们家地还挺多,接近八亩。王瑞丰学着他爸妈的样子,把玉米从杆上掰下来,扔在地上成一堆。金秋八月,天气还有些热,一会儿王瑞丰就淌汗了。林月心疼儿子,说:“丰儿,累了就休息一下。”
王瑞丰看看他妈妈,摇了摇头,继续掰玉米去了。他快五岁了,已经懂得了大人们的辛苦。
待到秋收完已是九月初,没了玉米杆的遮拦,王瑞丰一眼就能看到五六里外的村庄。云彩被风抛的高高的,人字形的大雁又往南飞去了。一切似乎都和之前一样,只是很少有人注意到,往南飞的大雁越来越少了。
王瑞丰依然很喜欢往天鹅湖跑,往往一待就是半天。光是看着那湖、那水、那蓝天白云、那绝美的天鹅,他就很开心。林月也看出了王瑞丰十分喜欢天鹅湖,有次吃饭时,她说:“丰儿,你知道天鹅湖为啥叫天鹅湖吗?”看着王瑞丰那好奇的眼神,她接着说:“就是因为那些白天鹅啊,据说,是一场大水冲出了天鹅湖。那次黄河决堤,发了很大的水,可就是没冲坏无名村。洪水退后留下了天鹅湖,那年冬天天鹅们就赶来过冬了。天鹅、天鹅湖和无名村有一样久远的历史。”
那天下午,王瑞丰又和往常一样坐在天鹅湖畔发呆。忽然他感觉背上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接着又是好几下。他转身一看,是四五个同龄孩子在拾土块儿扔他,他站起来,不出声地看着他们。那群孩子见他直勾勾的盯着他们,心里发毛,因为村里传说村西头的小哑巴会咬人。他们被吓跑了,边跑边喊:“小哑巴,没娘生,哪里来?垃圾桶。”
他们的喊叫声越来越弱,王瑞丰有些生气,不过他转身看到那天堂般的美景。一会儿就把他们了喊什么忘到脑后去了。
那群孩子跑回村里,径直跑去了王建国家。“喊了吗?”王建国问他们。
“喊了。”
王建国给他们一人一把糖,把他们打发走了。看着那群孩子跑走后,王建国有些后悔,他是不是不该这么做?他开始自言自语:“这是我的孙子啊,我怎么能这么做呢?不行,我必须这么做,我要一个正常的孙子。这个小哑巴不是我的孙子。”
那天晚上王瑞丰被一阵鹅叫惊醒了,声音是那么悲伤。王瑞丰想起床去看看发生了什么,把抱着他的林月惊醒了。林月见王瑞丰醒了,又听到鹅叫,她马上明白怎么一回事。她对王瑞丰说:“丰儿,我知道你喜欢那些天鹅。这些人呐,最近越来越猖狂了,不止咱村儿的,方圆几十里的人都知道咱这里有个天鹅湖,湖里有美味的天鹅。政府下令禁止吃天鹅,他们白天不敢动,夜里偷偷弄天鹅吃呢。这些人作孽呀!咱祖宗那会儿,肉那么金贵也没听说过他们吃天鹅。这些人嫌买来的肉不好吃了,做梦都想吃天鹅肉呢。算了,这事儿咱也管不了,睡吧丰儿。他们会遭报应的!”
那天晚上,王瑞丰怎么也睡不着。一直熬到东方发白,他才眯了一会儿。
到了腊月二十五,村会计王大山逐户通知说二十六要在村东头的空地上开全体村民大会。每户都要派一个代表参加,说是有重要事情商量。
等王大山走后,林月问王右林:“右林,是不是因为搬迁的事?”
“除了那还能有啥事?化肥厂可是重污染企业呀,也不知道叔是怎么想的,非要招这个厂来。虽然一家能分到一套新房子。但那也是牺牲了天……”
“咳咳咳……”
林月一阵咳嗽打断了王右林,王右林想到天鹅湖,看了看王瑞丰,不说话了。
“过来年儿丰儿就六岁了,你问咱叔没,丰儿能不能上咱村小学?要是不行咱尽快想办法。”林月忙岔开话题。
“咱叔说了,行是行,只是不能保证丰儿能学多少东西。”
“只要让咱上就行!这两年工资涨了不少,咱的钱攒的差不多了,明年你再加把劲儿,等秋后看看,要是还不够就问亲戚们借借。给丰儿治好了,也不差那几个月的学习时间。”
王瑞丰已经长大了,王右林把他们堂屋西间的储物室收拾了一下,给王瑞丰买了张床,让他独自去西间睡。晚饭后,他们一家早早的休息了。
想到这几年的辛苦终于要有结果了,王右林夫妇很开心。躺在床上,王右林用双臂紧紧抱住了林月,透过乳罩摸着那柔软的双峰,他的心跳急速加快,呼吸加粗并变得急促起来,左手不觉下移。他们自从生了王瑞丰之后,这几年都在辛苦攒钱,加上林月要照顾着王瑞丰睡觉,已经好久没有享受过房事的乐趣了,俩人有些生疏。林月浑身一阵酥软,花蕊在王右林的轻揉下不觉湿润了起来……
这天晚上,西天挂了一个弯弯的月牙儿,漫天的繁星,点缀的天鹅湖更加美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