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丽珍长着一张标准的瓜子脸,很秀气,皮肤很白,家里条件也不错。丽珍每天把自己收拾打扮的很干净,头发总抹着用水渗合着不知从哪弄来的一种油,显得乌黑而又发亮。她文艺、体育都很出色,学习也不错,班上许多男生暗地里都喜欢她。
昨天晚上那一摔,把她手脚都弄伤了,右脚踝到早上还有些发肿,走路还一瘸一拐。丽珍瘸进教室,张庆丰马上就发现了。“冯丽珍昨晚和谁到茅坑旮头约会,跌粪坑里去了”。此言一出,许多同学都看向冯丽珍,丽珍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也不搭理他,径直走向坐位。
中午吃完饭去教室的路上,班长赵卫华从她身边走过悄悄塞给她一个纸盒,丽珍迅速放进了口袋。找个僻静处丽珍打开纸盒,里面装着二张跌打止痛膏药。丽珍呆住了,眼睛湿湿地像蒙了层雾。这个皮肤黝黑四肢健硕的男生粗犷的背后原来还有这么细的一颗心,一股暖流涌进了丽珍的身 心。
赵卫华给冯丽珍塞东西,被赵月英看到了,虽然未看清塞的是什么,但从丽珍迅速而慌乱放入口袋的举动猜测,定是不可告人的物件。“情书”?“约会条”?月英的第一反应。这个发现让她激动不已,班长和班花谈恋爱,班花昨晚莫名其妙负伤,这样一联想月英觉得这是个重磅新闻。她迫不及待地走进教室向同学发布自己发现的特大新闻。
丽珍走在路上,同学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有许多同学猜测丽珍摔伤肯定与赵卫华有关,甚至有人说看到他俩昨晚出过校门。这让丽珍百口莫辩,她又不敢说出自己昨晚偷窥的事,那更让人耻笑,丽珍心里烦乱极了。
赵卫华好心给自己跌打止痛膏,不能让他为自己受冤枉,丽珍想了个法子。第二天,晨雾尚未散去,学校大门还上着锁。丽珍顾不上伤痛攀上树枝爬上围墙,再从墙外树上滑下,直奔小镇而去……。
早上自习课前丽珍赶回教室,室内已有多名同学,丽珍将一包东西放入赵卫华课桌内,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纸放在上面,回身走出教室。早有同学上前察看,只见包着的是热腾腾的大饼油条。再捡起纸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感谢班长所赠跌打止痛膏,同学情谊铭记于心,今奉上早餐一份,权作谢礼,望笑纳。丽珍。
原来是这么回事,许多同学都深感羞愧,同学受伤未施援手,还妄加猜测。都怪赵月英般弄是非、信口雌黄,从此月英在班上多了个绰号:“老乞婆”。
唐学农最近特别烦恼,天气转凉了,大家都穿上秋衣上学,学农从家中就带了一件秋衣出来,还是大哥穿过的。
秋衣穿在学农身上显得又肥又大很不合身。这也罢了,反正班上许多同学家中也不富裕,衣服上打补丁的,或是父亲、哥哥的衣服改制而成的,五花八门颜色各异。问题是他的秋衣后背上印着“兰溪化工厂”五个字,显得特别惹眼。
孙国庆和张庆丰给他取了个外号叫“老工”。这让学农感到很没面子,这个称谓对他简直是一种侮辱。
丽倩很为学农感到难过,可她也没有什么办法能帮他。偷偷给学农塞了张纸条,上面写了一行字:不要去理会他们,不要在意别人的看法。学农看后苦笑了下。家里条件差,不是一时半会能改变的,自己也想穿的体面。父母因自己上学都愁白了头,决不能再给他们增加负担了。一个多么懂事的孩子。
这天傍晚,学农拿着本书踱出校园来到田野上,他想避开那些猥琐的眼光找个地方清静一下。只见不远处孔维匆匆向他走来。
“我找你半天原来你在这”,孔维有点气喘吁吁,“你找我有什么事?”学农不解地问道,“我刚从家里回来,带了二件穿过的秋衣想送给你,不知你穿上合不合身”说着孔维递过来一个袋子。“不行,不行,我哪能要你的衣服穿”。学农连连罢手。“虽然穿过了,但还不太旧,我看你衣服穿着不合身,我衣服多穿不完,请你别嫌弃,我是真心的,没别的意思,未和你商量,希望我的行为没有伤及到你的自尊。”孔维叨叨解释着,从袋里拿出件衣服递给学农。学农一时无措,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孔维将学农那件肥大的衣服脱下,将衣服穿在了学农身上,还蛮合身。
换了衣服学农简直像换了个人,一下精神多了。“别不好意思,我们是同学。”孔维将手中袋子塞到学农手中转身离去。学农怔怔地站着,任两行泪水顺着脸颊流下。自己和孔维相识都没多久,更谈不上深交,平时看他那么孤傲,没想到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竟然是他帮助了自己。
学农在想,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未完待续(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