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把我日记本还给我!”我有点恼怒,却莫名有些暗喜。
女孩儿叫青,高中时候一个普通的同学,那天晚自习我的日记本被同桌扔到了她面前,在狠狠给了同桌一拳后,我冲出课桌讨要我的日记。
青挥舞着日记本不肯交还:“你来拿呀,哈哈。”
正当我要越过她的同桌抢夺我的日记时,后门传来班主任的呵斥“干什么呢!要毕业了就放羊了!”
那节晚自习,我站着看青翻着我的日记,还有同桌胜利者的大笑。
一年后,我上了区内的本科院校,青的学校在我相邻的城市,二十分钟的火车距离。大一,前半学期很新鲜,看什么都很有趣,社团,体育,游戏,还有漂亮学姐。
后半学期,手机里看到青的名字,下意识的拨通,“干嘛呢?”
青和我聊了很久,聊她对专业的苦恼,舍友间的日常,我一直在听,偶尔插进去自己的些许评论。挂完电话后,舍友说我笑得跟个二货一样,当然我觉得更像孩子一样。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我们通话的时间,频次,均较前明显增加。我听,青述。
某天,喝了点小酒,宿舍走廊的角落,“青,做我女朋友吧。”
青那边沉默了许久,我没敢继续说一个字,只是呼吸有些淤滞。
良久青的声音让我很欢喜的很:“嗯,好吧。”
我说“你是我的第一个女朋友,也是我最后一个女朋友”,脱口而出的话,不知青会不会感动到。
那之后的两个月,我觉得整个世界都在微笑,然而阴云却在两个月后便覆盖了整个天空。
青说生病回家养病,我说代我问候她的父母,并好好休息。
她生病的一个星期内,我没有收到她的电话,很想知道她怎样了,打电话时候便直接打到她家里了。
“叔叔,青在家还好吗?”
“青?她没回来啊。”
“什么?没回家?”我的心,突然跳的很快,然而呼吸却很沉,很沉。
“没回来啊,她怎么了?你们没事吧。”
“没事,她生病了,可能怕我担心就说回家了吧。没事,叔叔,你休息吧。”
那一晚,我躺在我的狗窝,想了很多东西。为什么二十分钟的距离,她却一再拒绝我过去她的城市,为什么这一个星期她没有一个电话。
第二天我接到她的电话,“你给我家里打电话了?”
“嗯,叔叔很好,他好像知道我。”
“嗯,我跟家里说起过你,,,”
“我们没有可能了吗?”
“,,,”
“你不想说就别说了,挂了。”
“你跟我说做朋友时候,我那时候刚和他吵过架,那段时间很,,,很难受,我怕你也难受,就,,,,”
“知道了,别说了,挂了吧。”
“刚来这儿的时候,我是一个人,图书馆学习饿了,是他给我带的吃的。下雨了,是他送过来的伞。也是他陪我逛街,陪我说话,陪我,,,”
没听完她的全部,我把手机关了机,靠在走廊的角落。
刚来这儿的时候我也是一个人的,本来以为不再是一个人了,即使你不让我过去你的城市,我也不再是一个人了,然而生活却狠狠的讽刺了我一把。
五年后,病床上的我在扒着一堆厚厚的题库,我要毕业了,却是在病房复习,还好手术伤口恢复的很好,赵老师说耽误不了毕业考核,这算体验病人的痛苦了。
出院前的夜晚,我站在医院走廊的窗前,下面是我生活了近五年的城市,夜风有些凉。手机在这时候响起。
“你最近怎么样。”青的声音没变,许久没联系,即使电话上没她的名字,然而那串号码,却是刻在脑中了。
“我挺好,你现在工作还顺利吧。”
青没有多提工作,“我那天去你找他了,还是分手了。”
我妈在后边催我回病房睡觉,说我明儿毕业考核,要早点休息。
青有点惊讶“你妈去通辽了?你在哪儿呢?”
我突然觉得很对不起父母,因为我从未因他们而哭过,却为手机里这个女子哭到泪干。
“青,以后别再跟我打电话了,挂了。”言毕,我老实回病房睡觉了,睡的很快,也很熟。
青离我远去,我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