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年,痞子伊万还没有被妮可·基德曼亲吻过,丹尼·鲍尔也还没有成为伦敦奥运会开幕仪式的总导演,可在那一年,四个苏格兰的年轻人操着一口苏格兰式的英语口音坐在荒凉的山脊下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
我们现在讨论《猜火车》的跨时代的意义已经完全够格了,过了十年,伊万·麦格雷戈已经成为了苏格兰最有名的男演员,丹尼·鲍尔拿下了奥斯卡,那四个年轻人各有各的方向。十年前,他们把贩毒当作了人生头等大事,把黄色录像当成了影像带观看,把海洛因当作通往天堂的钥匙。而今,他们重聚在一起,尽管当初看他们荒唐事迹的人都已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可谁能忘记他们疯狂的行径,他们简直就像是塞林格笔下的麦田守望者,或者,库布里克《发条橙》的衍生品。
如果你没看过《猜火车》,其实只不过是在青春期没有感同身受过。
抱歉,我不是一个电影爱好者。
当然,在你闯入某个影迷的必看片单中,《猜火车》会进入到你的视线中,单看名字,你便会好奇:火车?难不成这是一部劳动人民的进化史?
影史上有这么几件趣事:有两个男孩陪我们走了十年,一个是罗琳笔下的哈利·波特,一个是特吕弗镜头下承受着《四百击》的安托万。有三个女孩儿让我们眼前一亮,一个是因为杀手莱昂而心碎的娜塔莉·波特曼,一个是在《美国往事》下被人偷窥翩翩起舞的詹妮弗·康纳利,还有那个被初吻过的苏菲·玛索。
而这四个苏格兰少年,在这个被英国遗忘的国家,迷上海洛因,从而展开了一个对独立世界的思考:世界在变,音乐在变,毒品在变,我也会改变,我将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猜火车》会让少不更事,具有强烈反叛基因的人们产生内心的动摇,是啊,这个世界有很多假象,但当痞子伊万在那个苏格兰最脏的厕所坠落时,我们便和他一样看清了生活的本质。
这是一部和《发条橙》还有《搏击俱乐部》一样了不起的电影作品,它可以过十几年仍然保持着新潮,如果没有《猜火车》,我们哪里会知道原来选择生活是一件多酷炫的事情。我不会去阐述这部电影的剧情,因为蠢爆了。
在一片贫瘠的苏格兰,四个年轻人吸毒上瘾,其中痞子伊万最为严重,后来经历了朋友牢狱,大家的“小女儿”死亡,自己吸毒过量送进医院后,他才决定戒掉所有的毒瘾。
开头那段经典的台词像蒙太奇快节奏剪辑一样蹦了出来:
选择生活,选择工作 选择职业,选择家庭 选择个该死的大电视 。
选择洗衣机,轿车,激光唱机,电动开罐器 选择健康…… 低胆固醇,牙医保险 ,选择房屋按揭, 选择首间楼宇。
选择你的朋友 ,选择便服和皮箱 。
选择分期付款的三件头西装,选择自己手动,选择周日醒来,搞不懂自己是哪根葱。 选择在沙发上看狗屁电视,还一边往嘴里塞垃圾食物 。
选择烂命一条拿来丢人现眼,躺在敬老院让人腻味 。
选择最无耻的勾当—— 用你的精子造出自私小鬼继续祸害。
选择未来,选择生活。
可我凭什么非得这么做? 我选择不要生活,我选择其他, 理由呢?没有理由。理由不能拿来爽 ,有了海洛因,还要什么理由。
后来他削了他所谓的兄弟,背叛了他们,把钱都拿走了,他也自己问过自己:
我为什么这样做?我可以提供上万个答案,可是全部是错误的。事实上我本来就是一个坏人,但是我会改变,我正在改变。这是我最后一次做这种事情。我已经洗心革面,继续前进,一直向前,选择生活。我已经在期盼那样的生活了。我将像你一样:工作,家庭,他妈的大电视机,洗衣机,汽车,镭射音响,电动开罐器,保养自己的身体、低胆固醇,牙医保险,抵押贷款,低价住房,休闲装,旅行包,三件套,DIY,体育节目,垃圾食品,子女,在公园散步,朝九晚五,打高尔夫,洗车,选择毛衣,家庭圣诞,养老金免税,清理下水道过日子,一直向前,直到死的那一天。
这两段台词不得不提,它像是一段圣经的祷告,时刻提醒着我们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如果放在今日,《猜火车》也还是猎奇的很,它那如同 MTV 式万花筒的剪辑方法打开了我们的对待电影的新看法,这一群新新人类玩世不恭,抗拒世界,却最终只有痞子伊万逃脱了出来,他慢慢走向镜头,面露酷酷的笑容,像一个流浪动物找到了自己赖以生存的规则和栖息地。
《猜火车 2》出来后,火车迷们早已按耐不住自己的心情,情怀或者新奇,都不能代替《猜火车》在我们心中的地位。不想谈《猜火车 2》是因为我看到他们成熟,变老,那份热情被冷水冲淡后,只剩下被玩坏的毒品和兄弟情,但它仍然是够好的,它的好是因为时间的沉淀,它的不足是因为不该诞生前作。后来我们懂得了成长的意义,成长就像是海洛因,愈演愈烈,直到有一天你不再需要它,青春年少也就逐渐离你远去了。那样的怀念,才是令人惆怅的。
毕竟我知道,在年轻的岁月里被《猜火车》感染过的痛楚,那时我不知道痞子伊万会一战成名,也不会想些多么有趣的对话去附增在文章中。电影有很多形式可以探讨,生活有很多可能可以突破,唯独毒品不会,这是《猜火车》告知我的,它的不羁没有任何一部电影可以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