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地方都是正月初二回娘家拜岳父母,唯有太谷是正月初二祭祖的,这一习俗据说是南宋遗留下来的。
当时的山西,是南宋和蒙古兵你争我夺交战的地方,也是当时的边境地区。山西中部的太谷,出西口做生意的商贾众多,为太谷挣来“金太谷”的名誉,岳家军还专在这里驻一队先锋营保护太谷商人,以防蒙古鞑子的入侵。不料一伙蒙古鞑子兵路过,看到太谷富得流油,就动了抢夺之心,和岳家军干了起来,蒙古兵被岳家军一路打出了灵石口。
谁知这一股蒙古兵前脚刚走,之后又来了一路蒙古兵。那天正好是年关,家家户户围炉守岁。 突然间杀声连天,蒙古兵手持刀枪,见人就杀,入门就抢,情景十分凄惨。
追到河南的岳家军,听探兵报太谷遇难,立即带领兵马连夜返回太谷,经过初一的作战,岳家军打赢蒙古兵,逃出来的老百姓初二纷纷回家探望。看到亲人被杀,哭声震天,十分凄凉。大家只能在初二忙着收尸,从此决定把这日定为“上坟日”。
每年初二,太谷人都会穿着一身崭新的衣服,带着过年准备的丰盛祭品,一家人浩浩荡荡前往坟地。老坟、新坟都不能落下,都必须由子孙们一一祭拜。
祭拜的时候要带贡品,据说是“人三鬼四仙道五”,所以祭祀数量通常是四种或四个。我对这种说法有些不以为然,“鬼”在人们眼中是低人一等的,而自己的祖先是长辈,这样说是有些大不敬了,不过依旧要按照习俗来准备祭品的。梨子、苹果、橘子、香蕉等四种水果(如今水果市场花样繁多,南方的时鲜水果,诸如芒果、杨桃、山竹、菠萝等水果也是如今常用的祭祀用品),各样准备四个;瓜子、花生、糖果、果脯等四样干果,每样准备一小碟子;花样馒头也是四种花样,叫“四盘”,也是各四个;还有比人民币个头大许多、数额大许多的纸钱,用金箔纸叠的金元宝,用白纸黄纸剪的古钱币(大约冥府一直以来都没有统一币制,什么样的钱币都可以流通?如今还有外币印式,只是不知冥府银行可否兑换外币?)若一年回来祭拜一次的,通常还会准备五色纸,意思是布匹,用来剪制衣服。给先人的东西大概就这些,另外还要准备祭祀的香、祭奠的酒。
这些祭品都整齐摆放在坟前,点燃香,子孙每人手中捏四根香,按照辈分站定,恭恭敬敬在胸前捧好,统一弯腰作揖,然后把香一一插在坟前,后退,下跪,磕头,点燃祭祀的钱币、元宝、布匹。看着香的青烟袅袅上升,大约是能与升天的祖先心意相通,请祖先下来享用子孙祭祀的贡品吧。
等到元宝、钱币、布匹在跳跃的火焰与升腾的青烟中逐渐化为灰烬,大家再把祭品一一分出一些扔到灰烬中,希望祖先享用。待明火散尽,祭祀也就结束,收拾东西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