畅快者,似多与淋漓相伴。乙未年七月,吾与李公骑行太湖,归时迎风冒雨以进,回想不可不谓之畅快淋漓也!
时吾与李公由沪上过淀山、锦溪,达同里。又之西山,环岛而行,出西山北进无锡。时左有太湖之壮美,右有叠山之青翠,然路无半寸之平。吾二人时时疾上又下,顿左忽右,幸一路无人,虽难行然无碍。太湖之美亦一路层层捧出也!后至无锡,由无锡过宜兴至长兴,时已氤氲层层,似将雨。
因沪上事急,不便迟滞,故由湖州之沪上,一日需行三百里。因之,一路虽过南浔、汾湖、芦墟等,而皆未至。
当日归时,初晓已雨,且风自东来,吾二人正东向而行。初觉爽,行久而凉,且风益大而雨更狂。骑行久,吾时坐时立;行久力不逮,时而吾前,时而吾后,且时时需拭面去雨。
时因风雨,前路茫茫,少有行人,未知谁先起歌,吾二人于路上彼歌止吾又起,初不过励志之曲。李公长吾几岁,吾笑曰:何不歌几曲荤曲老调?李公笑而歌之,然不过多为胡诌而来,吾亦胡乱对歌之。往往不过几句,二人已狂笑不止,车辙亦顿作蛇舞。此前所言之何者为美?太湖之水,至此时亦更为何者为美?美人之股。
吾二人一路高歌而猛进,拭面而挥雨,天地不畏,江山指点,万户粪土,正毛公所言:与天斗,其乐无穷!此种畅快实坐于书斋中难寻也!
骤雨不息,为吾等沃面,吾二人狂歌又一曲;狂风不止,为吾等净路,吾二人狂笑又一阵。或可言此为畅快淋漓也!
至沪上时,风雨终止,回望来处,风雨也无,归家已近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