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岁月足够长

三浦紫苑的第三本书,讲细工花簪匠人源二郎和银行退休职员国政晚年的相依相伴,彻平和麻美的甜美,在小镇上度过的平凡而温暖的日子。

晚年的国政妻子女儿都不在身边,时常有落寞,时常思考死亡。“生命活动一旦停止,剩下的只有黑暗。再也触碰不到任何人,被“虚无”的世界所吞噬,仅此而已。”“就算死了,也会活在亲密的人的记忆里。”“国政想象有一天,记忆中的源二郎会发来无线电,说现在就乘小船来接自己。两人一起坐着小船沿着水流驶向某人,比如说彻平的记忆里。”这样想来,死亡也变得不那么悲伤了,有个陪伴,有人关心你,便有何惧呢。

“他想起很久很久以前某个夜晚闪烁的河面。那时,他还相信着河水、船和他们行走的道路传递着希望,并将通向幸福。那时,源二郎和花枝住在三丁目拐角的房子里,清子笑着看向国政眼神里没有犹豫,也没有迷茫。

国政一直以为只要他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最后一定能过上安稳的老年生活。但他现在也不过是伫立在暴风雨之中。

闪耀的青春最终化作回忆,在国政记忆的彼方,如遥远的雷声般发出微弱的、持续的鸣响。”生活总会以你不察觉的方式过下去,曾经以为理所应当的结果也不知何时便已偏离,而我们也只能唏嘘过往,无能为力。然而还有那么多人循着当初义无反顾的自然过活下去了,好像结果也是很顺心或是无悔呢。所以在这漫长岁月中,如封面中写道“获得幸福的秘密,便是与时间坦然相处”了吧。

脾气古怪的老匠人,固执的银行退休员,平日里经常拌嘴,国政老是嫌弃源二郎缤纷的发色,嫌弃他照顾自己腰痛时笨拙的厨艺,搞得乒呤乓啷,还自以为是的帮他擦拭身体,却又时常羡慕他有彻平这样崇拜自己的徒弟,一辈子对细工花簪有着执着的热情。他们日常串门蹭饭,一切又都那么自然,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格,竟这么相伴着走到了晚年,彼此心有灵犀,像书中写道的,互相心里埋了个无线电,突然想到对方就打个电话或登门拜访。

“国政看着他们的侧脸,那是他从未看过的充满爱与信赖的眼神。源二郎和花枝的心从坐船横渡荒川那晚起就丝毫未曾变过。不,应该说是变成了坚硬而清澈的结晶。”书中的爱,源二郎与花枝,彻平与麻美,国政与清子,都是深情啊。

“国政和源二郎消失咋水路的彼岸后,彻平、麻美以及他们可能会出生的孩子,也会在每个春天来临的时候眺望樱花吗?还有夏天的烟花、秋天的卷积云、冬天的河面……”小说末了这样写道,指向小镇淡然的风景,弥散着温柔的生活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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