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待友——忘不了的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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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年初,在金玉抽纱厂当了十年临时工的我,终于转正了,同时我调往抽纱公司关埠中心站工作,这是一个我向往上班的地方(因为这里是我妈妈工作的地方,也是我从小生活过的地方,可以说是第二故乡),上下班时间比较有规律,从此我的生活、工作步入了正轨,安逸。

八五年单位领导决定把抽纱大院比较破旧的后院拆了,建宿舍楼,这在当时还是很时髦的很前卫的。大楼如期峻工,四栋楼,楼高三层;第一期两栋,共十八套,其中三房二厅十二套,每套面积大概八十平米,二房一厅六套,每套面积六十多平方米。第二期两栋是二十四套,三房二厅是十二套,二房一厅也是十二套,面积跟第一期差不多,总共是四十二套房。不知道是不是单位自建房,不用剔除公共用地的缘故,面积虽然不大,却没有感到拥挤,空间感不错。我们单位有一百多人,真的是僧多粥少,所以给分房设了门槛,必须是双职工,而且参加工作要达到一定年份,才有资格申请分房。还好我和老公都是双职工,参加工作的时间也符合标准,如愿分到了一套二房一厅的,而且还是第一期。

分房的形式是抓阄,第一位抓阄是莲姐,她抓到前栋的一层,我第二个抓,唉!手气真欠,居然把大家最不看好的,后栋一层的那套房给抓到了。本来大家都有点紧张,都希望抓到好的楼层,看到这情景,大家都把悬着的心放下来了,悉然而笑。因为是后栋,通风效果自然比不上前栋,前栋楼前面有一口大池塘,视野好,自然风凉爽。

虽然分到的房子楼层不理想但远比原来住的平房好多了,也明亮宽敞很多,有独立的厨房和卫生间,还有一个不小的阳台,既得之则安之,挑了一个吉日就搬进了新家。搬进去住之后,还挺满意的,楼房幢距宽,不影响光线,不用爬楼梯,而且出了房门就是干干净净的水泥地面的空地,那时孩子还小,刚好给她们提供了方便玩的地方,她们常常三五成群的在门前玩的乐不知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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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安全起见,我老公率先找人弄了一个扎实耐用且款式不错、水管材质做的铁罩(见上图,中间的那个,小女儿近期回老家刚拍的照片),分上下两层。这不,三十多年了,一点锈迹都没有,还是光滑如新。铁罩弄好了,我不能让它空空如也,必须种些花花草草,给新家增彩;当时还没人卖花草的,我就回我娘家找我爸,他老人家退休后在自家的小院里种了很多花花草草,爸爸一听我的来意,大方的说:看上啥就拿吧!我听了,一股暖流涌上心,真不愧是亲老爸。

回来的时候,我就用塑料带装了大大小小十多种花草,临走前,我爸把我叫住了,指着一种并不起眼,叶子是长条形的,整株长得稀疏凌乱的花说,这花叫“月下待友”,别看它现在不漂亮,等它开花时你一定会喜欢的,它还有个漂亮的名字叫昙花。哦!就是常常在书上看到的昙花一现的昙花;我父亲点点头说,当它花开后你及时把它摘下来,清洗一下,用开水冲泡,再下点冰糖,味道很清香,而且能清热解毒;所以有月下侍友之称,你家小孩一定也喜欢喝的。我爸爸年轻时是县药材公司采购员,一年四季,天南地北的,全国许多个省市都跑过,特别是盛产名贵药材的地方,更是常常光顾。所以我也没去多想,反正就是喜欢上了,就把那株花带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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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后,到附近空着的菜地里挖了一些土,买了花盆把带回来的花种上,还专门挑了个大点的,好看的花盆种了月下待友。还把朋友送的一盆素心兰花分装成二、三盆,跟同事要了一盆蟹兰,这样,高、中、低品种齐全,高档的兰花开的是白色的,蟹兰开的是胭脂红色,文竹是翠绿翠绿的,红竹草是绿中带红,还有那株昙花,厚实且绿绿的枝叶,显得很大气,夸张点可以用姹紫嫣红来形容了。总算把阳台装扮得像模像样了;一层楼有一层楼的好处,因为是后栋,夏天不是很晒,所以比较荫凉,冬天呢有前面的楼房挡着,大风刮不到,总而言之,冬暖夏凉,住得很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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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到年底,大池塘的主人都会把里面的水抽干,把鱼打捞上市卖,还要把塘底那肥得发黑的塘泥捞上来晒干,然后挑到农田里当有机肥;趁此机会,我也会用铁桶去捞几桶,倒在阳台外角落里晒干,然后给所有花换土,所以阳台上的花一直不负我望,长势不错。特别是那盒昙花,更是枝繁叶茂,大气地向外舒长。慢慢的,枝条上第一次结出了三、四朵花蕊,好肥大呀!女儿们那个高兴劲可想而知;昙花的花期很短,完全盛开的时候,只有二、三个小时,然后就会慢慢萎缩了,那天晚上八、九点钟,我和女儿们真的守在花丛下,聚精会神的看着那花瓣慢慢的张开,直到完全开了。哇!那白的象玉脂的花朵,美的让人难以忘怀。我家女儿们激动的欢呼鼓掌;花开的过程,真的像后来在电视上看到的那种慢镜头一样,好神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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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我爸说过,昙花开了就要趁鲜把它摘下来,蔫了就差多了,所以我们恋恋不舍的把它摘下来。然后我把花一瓣一瓣摘下来清洗干净,用泡茶的小炉子把水烧开,像泡功夫茶一样,把花瓣放进茶壶里,放上冰糖,用开水冲泡,哇!一股清香朴鼻而来,沁入心脾,令人陶醉。

那晚,真是让人留恋且记忆犹新的时光。昙花——月下待友,真有一种让人忘不了的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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