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儿时,父亲得一棵香椿树苗,植于院子一角。爱抚着我的头,叮嘱道,记得时常浇水,我们就有香椿吃了。有好吃的,这成了我照顾香椿树莫大的动力,放学后,总是跑到机井(压水井)处压些水给香椿树浇水。
香椿树成了儿时的一份快乐,在溺爱般的照顾下,由一颗而繁衍成一大丛。
此后的岁月,香椿就每每成了家中食材。妈妈虽对厨艺无有研究,单凭其心慧手巧,便能在食材贫瘠的年岁里,做出让我们兄妹三人迷恋的美食。香椿也便在其中,想来难以忘怀。
初春,当香椿长有寸许,最嫩润,细心采摘冲洗后,用于炒制,味醇香浓,吃后口有留香,多日不绝。又过周许的样子,香椿不经意间已长至一扎之长。此时,采摘挑拣后,妈妈总裹上面糊,用油炸之。酥润相宜,香甜得中,一口下去,感受得总是幸福与快乐。用不完,仍有剩余得香椿,妈妈总是洗净晾净后细心腌制,此后就是长久岁月得下饭小菜。
曾经对余生如此重要的香椿,经在外求生活的二十载的时光,竟然淡淡有些模糊。总是在目睹其物时,方才出动内心最深处的那份记忆与念想。
生命中那么多的不可或缺,却在岁月的长河里,被冲刷得七零八落;当感知缺失,而又不知道从哪里拾起。
唯有生命中那份最为厚重的情感,那份最为至真至纯的父祥母慈,随着年龄的增长,悄悄浸入游子的心绪,停留在游子日渐沧桑的脸庞。那一个个岁月的皱纹,都印记当初在父母膝下承欢的一份不舍,都显现着兄妹成长所发生的滑稽与故事。
“师傅,您的香椿,请拿好”
商贩善意的答话,让我走出思绪,拿出了手机,拨打给远方的父母,要问一问:老家的香椿树长的是否还如过去那样的一如既往,一往情深,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