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爬上窗台时,他正把最后一口冷掉的豆浆灌进喉咙。地铁挤成沙丁鱼罐头,手机屏幕亮起老板的"紧急"——这是第372次把"好的"咽回肚里。
午休时在便利店加热的便当,和十年前母亲装进铁饭盒的菜色惊人相似。电梯里遇见客户牵着金毛犬,那狗脖子上的铃铛声,和他初恋分手那晚酒吧的驻唱吉他一个调调。
深夜改完第11版方案,窗外外卖骑手的头盔反光划过天际线。他突然想起二十岁蹲在马路牙子上啃包子,当时觉得能买下整条街的烤红薯就是巅峰。
现在书架上摆着从未翻开的《百年孤独》,抽屉里压着泛黄的辞职信草稿。闹钟响起前,他摸出枕头下的老式钢笔,在日历空白处画了只歪歪扭扭的乌龟——和三十年前父亲用粉笔在幼儿园黑板画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