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在车快要到达小镇的时候,女孩被车上的响动扰醒了,女孩瞥了一眼窗外。
白茫茫的一片。
“睡得还好吗?就快要到站点了。”
老妇人望着窗外厚重的云雾从远到近,慢慢地如轻烟一般逝去。
“从我睡去,这雪到现在也没有停歇么?”
“没,没变的。”
“今年的雪,总觉着同以往有些不同呢?”
“我从小的时候到长大,极少见到下雪的场景,能看见这翻飞的雪花,真是难得呢。”女孩用手把玻璃上的雾气擦去了些,用目光愣神地望着外面,过了很久。
“布子姐,应该会来接我的吧?”
女孩在心里默念。
2.女孩在下站台时同老妇人告了个别,老妇人同她挥了挥手,表达了自己的祝福。
女孩在偌大的站台上晃了许久,一路上走走停停,经过她身边的人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望着她。
女孩用手拉了下背包的肩带,才知道自己是想错了。她预想着会有人来接她,可是并没有发生。或许,别人根本还不知道。
“果然我是多想了。”
突然间,一种莫名的伤感袭上了女孩的心头,她看着站台上一一相伴而去的行人,想着隔年之后的某刻,会不会都有着相似的经历。
时间,有时比人还要现实。
3.“铃铃铃…….铃铃铃……..”
“已经这个点了,会有谁这时候打电话来?”
女孩把散在肩部以下的长发理理整齐,身上着一件白色的外衣,拿起了电话。
“你好,噢,是庞叔吗?对,我是布子,您近来还好吗?我现在不忙。”
布子把散在脸前的头发向后拨了拨,留心地听着听筒另一方的动静。
“我还不知道她今天要来,现在怕是没有人在站台接她了。”
布子望了一眼墙上的摆钟,又伸出手来校对了下时间,咬了咬唇。
“行,我知道了,您也去忙您的吧。”
布子放下了听筒,脸上显出了平静。
“但愿她已经平安到站了吧。”
4.“叮………叮……..”
“是哪位?”
“布子姐,是我。”
布子从位置上了起了身,打开了门。
女孩身上的背包肩带已经斜到了一边,她两手拉着一个行李箱,脸和手都被冻得通红。
“赶紧进来吧,外面冷着。”
“你下次来可要早点和我们说,我们好早做些准备。”
布子帮女孩把身上的背包给拿了下来。
“庞叔刚刚已经来过电话了,告诉我说你今天会到这来,可惜已经错过点了。”
“他呀,天天就只知道酒啊酒的,能记住什么事呢?”
女孩低头看了看自己通红的手。
“夏洛姐不在家么?我找她有点事情呢.”
“她最近好像事情挺多的,一大早就出门了,不知道今天会不会早点回来?”
布子倒来了一盆热水,放在女孩的面前。
“水还热着,温温手吧。”
女孩抬起了头,把手缓缓放进了水中。
“夏洛在家时,经常是埋头在自己的画室。你看到墙上的那两幅画了吗?左边的那一幅是我们在市场上看到随手买的,另外一幅是夏洛自己动手画的。”
“那好像是一片羽毛……”
“是,是一片羽毛,只是我不懂她画羽毛的含义。”
“羽毛么?”
………….
5.黑白一色的工笔,不用其他的颜色修饰,也不去进行其他的艺术加工。
女孩想,就算把它放到最引人注意的地方,怕是也不会有人会留意看它。
“光顾着说话了,你应该挺累了的,去房间休息吧。”
布子从画上收回了余光。
女孩在临近房间时转过了身来,
“布子姐,常记得你以前总喜欢读着些书的,现在还有在看吗?”
“怎么忽然间问起了这个,有的,还有的。”
“那就好,我去休息了。”
布子对她招了招手,替她带上了房门。
6.客厅。
布子重新落座回自己原先坐的的位置,打开了一旁搁置着的收音机。
收音机里传来了定时播放的天气预报。
布子一边听着,一边拿来纸和笔,动手开始记录了起来。
听了一会儿,布子扣上了开关。
“夏洛今天也不回来了么?最近好像都是这种状态啊。”
布子起了身,走到了窗前。
她伸出手来,拉开了一条缝,细风从外面长贯而入,让她觉得冷。
但在一瞬间,她又仿佛闻到了小时候经过田间小路时那种弥漫着黄沙的尘土的气息。
她把双手倚在窗边,观望着。
镇上的灯火忽明忽暗地在星罗棋布着,同往常一般。
“每个人都有退路的理由,没有什么非要不可。我们每个人都在面对着各自的世界在长大。”
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的,泻下了清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