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南斯,这个名字很多人都很熟悉。有人熟悉她的画,有人津津乐道她的丰富阅历,有人艳羡她浪漫的跨国之恋,甚至有人喜欢她的诗,她设计的各种头饰、项链,剪纸等等别出心裁的小玩意。她像一个五棱镜,世界,生活,一花一草映照到每一个镜面,经由她的眼和心,就变成一个个美丽的童话。
百度这么介绍她,郭南斯,1921年生,自幼酷爱文学、美术、歌舞,曾在欧、亚、非三大洲举办过64次个人展览,还用中英文写了不少艺术评论和诗文,经常被邀到英国各大学、博物馆和艺术团体等讲学及表演。1964年创立“中艺院”,广泛地向世界介绍中国艺术,1972年获罗马国际文学科学院金奖,蜚声艺坛,被誉为艺术界奇才和最杰出的中国文化大使。
而我更好奇这个女人无数光环褪尽后的最普通的那一面。一个人的美在繁华落尽,铅华洗净后或许才是最真实和动人的。从电视,报纸上经常见她,但却一直没有真正走到她身边。机会其实很多,但没有迫切的心态和缘由也就一一错过。我相信人与人,人与物的缘分都是瓜熟蒂落水到渠成的事,时候到了,自然就会遇上,见到。
上周古琴课后,斗记茶庄的范老师就跟我们说这个周六是郭奶奶的生日,邀请我们一起过去给老人家祝寿。范老师自从来到清远,就一直全心推广茶文化,传导以茶修心的理念。连续两年举办“我为妈妈泡一杯茶”的公益活动,也因此和郭奶奶结下了不解之缘。她说,郭奶奶无儿女,先生也于去年离世了,所以,这样的日子过去陪一下她,给老人一份祝福也是尽一份心。我也欣然就决定一起前往。那一刻,我想到的只是一位孤独的老人,没有记起她更多的光环。相信范老师也只是动于情。
关于郭奶奶,大姐也是倾慕已久,一直坚持手工钩花创作的她,曾经因为一个公益大使的评比是挂了郭奶奶的名而毫不犹豫的参加,结果她不仅没有得到郭奶奶来颁奖,甚至留下了不愉快的回忆。当然这一切是主办者的问题。因为这个缘由,我就问姐姐要不要一起去拜会郭奶奶。她也欣然答应。还找出了之前创作的一件披肩作为礼物。
一行人,抱着鲜花敲开了郭奶奶的门。郭奶奶穿着一件白色蕾丝裙子,头上戴着一个墨绿的毛织的类似花环的头饰,头饰上点缀着绿色的珠子。很特别也很庄重的打扮。起身迎接我们后,她就坐下来,那么安静优雅的看我们围着她各种拍照。96岁高龄的她精神爽朗,话语清晰,笑容恬淡典雅。第一次见面就感受到一种亲切和舒服。
看到她头饰的材质,我立即想到姐姐钩的披肩很衬,于是提议给奶奶披上试试,奶奶也欣然应允。于是姐姐拿出披肩,和保姆一起细心的给郭奶奶披上。那场面和感觉好温馨好家常,就像孙女和奶奶。
然后范老师女儿阳阳也迫不及待拿出母亲节活动的照片送给奶奶,和她一起翻看。同行的还有范老师徒弟水秀妹妹和同样跟着范老师习茶的苏美人。大家争着和奶奶单独合影。苏美人带去的一对儿女很可爱。儿子年纪小,天真率性。“怎么还不切蛋糕,好烦啊”小屁孩把“好烦哪”当口头禅了,听了大家笑成一堆。
于是摆上蛋糕,范老师虔诚细心的一根根插上蜡烛,当烛火亮起,虽然是白天,但感觉纯净的星辉在每张脸上闪烁,因为心中有爱。大家围着奶奶唱起生日歌,然后水秀和阳阳细心地协助奶奶切蛋糕,泪花浮上老人的双眼,她几次偷偷用手指轻拭眼角,然后又开心地微笑。
分享了蛋糕后,阳阳为奶奶弹起来古琴。乘此机会,我参观欣赏起郭奶奶的家。客厅墙壁悬挂了很多她画的画,还有夫妻的合照。沙发旁边的长桌摆满书和各种画册。她的画既有西方油画色彩的自由与构思的天马行空,也有很多中国传统的元素,特别是一些人物肖像,包括戴安娜相,我都感觉到一种民国味。
走入客厅旁边的小房间,只见摆满相册,里面全部是郭奶奶的媒体报道。从这些报道上看到她各个时期的照片。一会是京剧青衣般长袖挥舞,一会是异域女郎的风彩,有点吉普赛人的味道,一会是英式贵族女人般与各国文化官员友人坐在剧院等地方,一会是穿着优雅的西式的服装,头戴小绒帽,脖子上挂着大串项链……
“这些项链,还有这些头饰都是郭奶奶自己设计的”这位陪伴服侍郭奶奶的中年妇女不知道是她亲人,还是请的保姆。她由衷赞叹的口吻可以感受平常跟老人一定相处得很好。“你不知道,她好厉害的,你看这些剪纸,木雕,画啊,诗啊都是她的……她连吃剩的一根猪筒骨,一块鱼骨头都能雕刻成作品……”我不懂艺术,无从评价她作品的水平,但我能感受到一种浓得化不开的对生活的热爱。相信晚年的她,在一张纸上作画,或者刻一根猪筒骨,内心应该是充满孩童般的天真和快乐的。
只有内心充满爱和童真的人,才能对世界任何美好的东西充满热情和好奇,才能成全这么一位多才多艺,风华无双的奇女子。
她还设计了在清远的艺术馆,作为清远女子,虽然足迹走遍世界,在各处留下了身影和美丽,传播着中国文化还有美德。但,最后的足迹还是回到家乡,并无尝的捐出所有的作品,给北江留下一座艺术馆,给后人留下一个精神的宝藏。
临走,保姆在她的允许下,拿出了她画作的海报送给我们留念。
要告别了,她与每个人握手,她的手纤细柔软,眼神温和清澈,与她交谈,或许我语速太快她没听明白,但她温和的眼神告诉我,一切她都明白,一切都不必多说。
范老师对奶奶祝福说,一定要健康活过茶寿(108岁),老人开心点头……
回到家,把照片发给姐姐,姐姐很激动,她说去年创作了这件披肩,一直感觉没人能穿出它的味道,自己也不行。今天,郭奶奶穿上,感觉就对了。我也感觉人与物两相增色。似乎冥冥之中,就是这件衣物牵引着姐姐找到它的主人。
一个女人一生在文化中穿梭飞扬,一生精彩,到96岁高龄依然优雅,这已经是一个传奇。所有的经历,所有的故事,都在她那抹优雅的微笑中……
范老师说,今天刚好又是佛诞日,感谢老师引领我们过了美好的一天,祝福郭奶奶开心长寿,祝福所有心中有爱的人,都能如郭奶奶一样心存童真,幸福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