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在外面闹哄哄地或玩或聚或出差几天后就特别盼望回家。回到那个熟悉的屋子,每件物品都是自己心怡的,所有的饰品都由自己精心挑选搭配...... 打开衣柜,衣服有阳光的味道,钻到被窝里有自己的好闻的味道,连灯光都散发着融融的暖意,没来由的感觉踏实舒心!哦,我想这一切都是家的味道吧!
不记得在哪儿读过一句话:生命本就轻盈,只不过因各种欲望所拖累。
人活于世,各种有形无形的搏弈天天上演,有的大动干戈撕破脸皮人尽皆知。更多的却是不动声色伤人伤神于无形!大人物大搏奕,小人物小博奕。没悟到佛学之根本,谁也不能说自己超脱于世俗。唯有家可以让我们这些世俗之人得片刻安宁。
这么回想起来,父亲反而是位超脱的高人。他只读圣贤书,不闻窗外事,一生命运多舛,可他老人家倒是轻描淡写,一副超然于世的样子。父亲年事己高腿脚不便之后一直与我和先生同住,他老人家每天看看体育台,下下象棋,读读书报,倒也自得其乐。自然他老人家内心的孤寂是我们做子女的无法感身受的,只能说相较而言他老人家是没被过多的欲望所累,相对平静安然些。
父亲是家的组成部分,没出嫁时,父亲是天是地是一切。父亲四十岁时我才出生,我出嫁时他老人家已六十好几,随着我的女儿渐渐长大,加上他老人家七十岁时中风后腿脚不方便,在我眼中早已褪去当年的伟岸,成了老小老小需要照顾的小孩了。小时候与他争抢电视遥控器是真抢,前些年偶尔又与父亲争抢电视遥控器却是逗他乐,角色已悄然反转。
与父亲同住这么多年,早已习惯他老人家在家候着。他老人家去逝将近一年了,然而每次从外面回来习惯性的往沙发上父亲常坐的地方看看……至今还未习惯没他老人家的日子。不管我多大,只要父亲在,我似乎还有任性或幼稚的理由,现如今想天真一下都没了说辞。
正因为父亲超脱不随世俗的性格,给了我极大的自由成长的空间。记得小时候特别特别执着,从稻田里抓回一些小蝌蚪用盆养着,一天我突发奇想,一直盯着小蝌蚪看,很晚了也不睡。父亲问我你在干嘛?我说我要仔细看清楚小蝌蚪到底是怎样收起尾巴长出脚的,我怕我睡着了它们突然长出了脚我却没看到。父亲淡谈的哦了一声,任我发疯。后来趴在凳子上睡着了,父亲才把我抱上床。
还有一次我同父亲说我想养只小𤠣子,父亲已经习惯了我的怪诞思维,轻描淡写的问了句为什么?我说我想看看它到底是怎么变成人的。姐姐在旁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嘲讽我愚蠢说我又发神经,让父亲莫理我。父亲反倒说行,得等一阵子,我想想办法。只是后来我很快对其它新事务发生了兴趣,忘了猴子这码事才作罢。要不我现如今可能不是考古学家便是动物学家了。
父亲那个年代的人一定不懂得美式教育或什么什么教育的,我也不能说有何所长,更谈不上优秀。然而总体来说我本真乐观向上的性格与父亲的无形教育方式有关,至少我本人非常认同父亲的教育方式,这不就很好了吗!
受父亲的影响,我对女儿基本上也属放养式。也曾困惑自已的教育方式对或不对,总觉得在如今的大环境之下我的方式好似格格不入。但回想起父亲的种种,我想让孩子做自己总归是件美好的事。女儿面临高考,那天与女儿聊到很晚很晚,女儿说,妈妈就算我没考上一个好学校,但我相信自己的创造力暴发力在某个时期一定会发挥出来,不会太差的。倍感欣慰,而也正是我所想。
父亲已不在,家却还在延续,生生不息……
怀念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