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8月27日
中午,我来到很冷清的北栅街,看到“老含芳“餐馆里塞满了吃饭的本地人。一个男人坐在河对面的客栈门前一大丛竹子下安静地抽烟。他脚下就是水,烟圈轻轻地散开。那场面让我想起宁静丽江里晒太阳时一张张安祥的脸。我也想体会如他一样的惬意,我要老板将一张桌子抬到水边,在湿湿的水气,看着开阔的景观。
这里比主要针对于游人的响堂餐馆的价位便宜了很多。我要了份丝瓜炒面筋,一份河蚌豆腐煲。煲里的豆腐软嫩得不可思议,再加上一些脆爽的酸菜打动我的舌头,这味道妙极了。
旁边店铺里一个卖吉祥铃铛的男人每逢来一拨客人,他就象突然打开的收音机说着他千篇一律的台词。他啪地展开扇子,焦黑脸上的表情是程式化表演化的熟练,他口若悬河一字不变地说着那套我听了好几遍的话。“来到西塘,就要买一串吉祥铃铛.它们一共有九个,是最幸运的数字......”
待游客走了后,他不好意思地看着我,说:“你在这里要听我说好几遍了,西洋镜都被你们看破了。我一天要说一百遍不止呢。”
他的生意真不错,每个游人几乎都会被他夸张的表情和动作吸引,他们会停下来。听完他卖力的演说后,他们总不好意思不买。我看着一拨拨的游人来了,停下,掏钱,又来新的游人,再停下……很多是情侣买给对方的。西塘似乎是情侣密度最高的地方。在这里走动的人,除了小旗子下面黄蜂一样嗡过去的团队,几乎都是情侣。他们很多穿着情侣衫,或者戴着一模一样的饰品,呢喃着走过。一个男人买了一串铃铛后,半蹲在地上,为女人系在脚踝上,我久久地看着那个男人细腻的动作和那个女人眼睛里闪闪的光,那时,他们周围的空气都是柔软的。
我忽然也想买一串这样的铃铛拴在脚踝处,或许只是因为这样一幅画面。我买了一串拴在右脚踝,走起路来铃铃作响,让我兴高采烈。
下雨了,我撑着伞走在细雨中的西塘,在宁静中看着雨点轻轻洒在河面上,漾着环环的水印。我站在高高的桥头,久久看着浓密的柳丝被洗得清亮,望着细雨中清丽水湿的一幅画面。我喜欢细雨中的西塘,象清丽的少女藏娇含羞。
我并不遗憾这会儿没有带相机,因为我全部细细地把它们收到眼睛里了。
走回烟雨长廊时,我坐在水边竹椅上,看着水面。对面“又一村”餐馆沿窗的位置坐了几对正在悠闲吃饭的男女,他们看水看船聊天,不紧不慢地吃饭。他们的表情很闲逸,这些是真正懂得旅行的人。
上一次我没有坐夜行船感受西塘,这一次我要补上。最晚一班船是八点,票价只要十块,不一会儿就凑够了十个人,仍然绝大部分是情侣。船缓缓地摇在水面上,从水面看灯笼和灯影和从岸上看完全不同。灯影拉得格外长,从两侧伸出的长长灯影几乎在水中心合拢。
我们一船人都很安静,只有一个戴眼镜的小女孩和她对面的女孩子喋喋不休说个不停,都是些幼稚可爱的话。她反复强调她客栈的房间里有清朝的雕花大木床。她来西塘应该不超过两天,就象我那时一样,兴奋点全集中到雕花大木床上。住久了就明白,在西塘,所有的客栈里都是老老的雕花大木床。
下了船,我在“西塘人家”的水边餐桌吃饭,要了荷叶粉蒸肉。来西塘前我就知道这是西塘最特色的菜。荷叶层层裹着米粉里的肉,外层还有种奇怪的油纸状的东西,但这层“油纸”入口后的味道非常好,丝绵般的柔韧。吃完饭我心满意足,慢慢穿过烟雨长廊,回到尔易堂。负责打扫卫生的蔡阿姨笑笑地望着我:“回来了?
(待续)
(本文图片为法语朱老师原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