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听雨

老家屋檐滴嗒滴嗒的落雨声混合着下雨的哗哗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突出。乡村的夜晚,黑且静,远离城市的喧嚣,偶尔能听到从远处传来的狗吠声。躺在老屋的床上,心绪也随着这些声音弥漫在这温柔的雨夜里……

~1~

那一年的秋天,一直一直都在下雨,听大人们说,从来没有过能下这么长时间的雨。我们家人口多、劳力少,八口之家,只有父母两个劳动力,所以,秋收后,别人家的冬麦已经播种,全村唯独只有我们家还没种上麦子。

当时播种机在地里行驶没多远,就坏了,偏偏天又下起了雨,父母急坏了,因为再不播种,就错过了节气,会影响来年的收成。

这时,村里有不少人扛着锄头来到我家地里,说机器坏了咱还有人,种麦子是大事。就这样,在我家的地里出现了一支播种队伍,几个人一畦地,披着雨衣,更多的人没有雨衣,戴着草帽、身上披着一块塑料布,在雨中,并排向前锄地,隔着一段距离一批人,我也是其中的一员,看到这么多人来帮忙,我干起活来也格外用力。就这样,我家的几亩地很快就锄完了,真的是“人多力量大”,父母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第二年收麦的时候,父母都会强调,多亏了大伙儿的帮助,要不然我们家得喝西北风去。

所以,非常怀念那时质朴的乡情,感恩乡亲们的帮助,每次想起此事,都会心生暖意。

~2~

那年那月那时,学校放暑假,没有补课、兴趣班和旅游,农村的孩子放假,就是帮大人干活。刚好放假的时候,玉米苗大概有半尺高,父母给我和姐布置了任务,去玉米地里锄草。

七月的骄阳下,我和姐一个十岁、一个十三岁,提着水壶去玉米地里锄草,我们边干活边聊天,喝完了带去的水,姐建议讲与水有关的故事,或者讲与水有关的东西。

我讲了绿皮黑花纹的东西,里面有红瓤黑籽,咬一口甜滋滋,用手一掐,红色的果汁顺着手指往下流……姐吸溜着嘴,大笑着制止着我继续说下去,说自己忍受不了了,特别想吃。我说我也想也吃,不知道“换西瓜”(那时用麦子换西瓜)的什么时候才能来?我们两个笑着说着,憧憬着吃西瓜的美好未来。

现在,偶尔姐还会说起我们锄地时“望梅止渴”的景象,不禁唏嘘,那个时候真的穷,不过那个时候也挺快乐。

思绪越飘越远,想起生活在这里的许多往事,开心的不开心的,都已随风而去,留在了记忆深处。

雨还在下,内心平静而柔软,在雨声中,梦回儿时的往事、不羁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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