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马凡
(一)
嘿,告诉你一件事:我以前其实不喜欢吃炒豇豆。
说实话,我不喜欢一切家常炒菜。
如果可以,我更喜欢吃一碗面或一个面包。
可能我不喜欢热闹的事吧,在我看来,一个人的话吃面条或面包更方便,简单对付一口就行。
其实,我性格挺怪的。就像我从小就不喜欢和其他小朋友玩,反倒是自己一个人能看一下午的书,静静的多好呀,而且有时还看菜谱。
虽然里面大部分都是炒菜,还有炒豇豆。
比起热闹,我还是更讨厌炒豇豆。
(二)
但是人总是会变的,后来我还是认识了好多人,其中当然还有你。
嘿,你知道吗?遇见你是我余生最大的豇豆……最大的幸运。
尤其是我表白的那个晚上,你说你也喜欢我。
然后我们聊了好多好多,天马行空,漫无边际。
你说你不喜欢吃蛋糕,但喜欢吃甜品。
我知道了。
你说你非常爱吃火锅。
我知道了。
你说你爱吃炒豇豆。
我……又翻开了小时候的那本菜谱,第156页——肉丝炒豇豆。
你问我会做饭吗?当然,我还会炒豇豆呢。
你笑得很开心,我也是。
随后的一个个日日夜夜,我第一次感到了久违的快乐,如果说什么时候我开始真正习惯吃家常菜,一定是那个时候。
那时开始我相信:能做一顿好饭,也是对自己负责;爱自己或爱别人,都要对胃好一些。
生活,唯有美食和你不可辜负。
可甜言蜜语捱不过岁月,同一个笑话讲多了就不好笑了,同一个味道的糖吃多了就吃腻了。
也许那时我还没长大,总觉得一句“我喜欢你”就能换来天长地久;也许那时我还小,分不清“爱”和“喜欢”。也许我们都还不成熟,你认为一切来日方长,我认为我爱你,你就该爱我。
要不然那些话怎么会那么伤人?
(三)
你说那些话时是个雷雨的晚上。
好久都没有下过那么急的雨,打过那么大的雷了。后来看到朋友圈的视频,闪电像一把一把的剑不停地刺穿云层,呼啸大地。还有朋友开玩笑说:我在渡劫,莫要惊慌。
我站在窗前,看着窗外黑云压城。
我习惯性地找你聊天,告诉你:我陪你,别害怕打雷闪电。
你却告诉我你从小就不怕打雷。
然后我就遇见了这几年来最大的雷,一瞬间玻璃一震,停电断网。
断网前一秒,你还说我多好;
连网下一秒,你却说你不够爱我,让我放手。
这雷真的是道劫,情劫!这可让我如何是好,这劫可怎么渡?
我问你原因,你的回答竟像无理取闹,到最后还是因为你——不够爱我。
怪我,太喜欢偏颇自己的自作多情,总认为我足够爱你,你就会同样对我,看来我错了。
你可知道,就因为你一句话,我悄悄练习了多久的炒豇豆。
可如今你却叫我放手,我……好,我放手,祝你余生幸福,愿你余生都有炒豇豆。
那一夜,雨的确下的很大,但在凌晨2:46分雷就停止了,3:38分时雨变小了,4:12分时雨停了。
5:02分,太阳照常升起,世界还是那样,只是……我失去了你。
(四)
后来,每当我想起……唉,我总会自己做一份炒豇豆,虽然我的确做的不好。
第一次油加少了,烧焦了。
第二次火开大了,差点把房子点着。
第三次忘了放盐,就着一碗米饭,又苦又淡。
……
终于在第四十五次盐加多了把自己咸哭了以后,我放弃了。
那天我做的是晚饭,下班路过菜市场时,不知怎么的又手欠买了一捆豇豆,然后就把盐加多了。
其实也不是很咸,但不知道怎么,嚼着嚼着就想哭,想起以往的种种。
想起离家南下时跟爸妈说会照顾好自己;
想起第一次发工资时对未来的信誓旦旦;
想起你说你最爱吃豇豆,怎么做都可以;
还想起你说你不爱我、让我为你退一步……
那天夜幕落得晚,天还亮,青色的云,晚风清冽而凉爽。我吃完饭便坐在窗前,看云起云落。
以前上学时最讨厌作文中“花谢花开,云卷云舒”之类的陈词滥调,因为那时不懂很多事。我想那些写范文的学生也不懂,有的老师也未必懂,我现在也依然不懂。
我只是发呆地看天上的云,想哭想笑。又看到渐起的万家灯火,和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房子,我在骗谁呀?我真的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就能感到平静了吗?
是啊,我是个成年人了,还是个男人,不是个小男孩了,应该做到“悲欢不显形于色”。
可是,你知道吗:因为你喜欢炒豇豆,我开始学。现在我学会炒豇豆了,你却不见了!
(五)
如果你看到上面的话,原谅我,那天心情着实不好。还剩几句话,希望你能看完。
又到吃饭的时间了,我猜你还没吃饭呢。
今天我又炒豇豆了,不咸不淡,不生不焦,没毒,味道还不错。
另外,我还煮了一锅米饭,香甜软糯。
还准备了一个火锅,不是很辣的那种……
你,要不要来尝尝?
知道我在哪里吗,要不我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