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识、课程、人生――《教育哲学》学习笔记之一

如果你问一个学生的家长为什么要让自己的孩子去上学,家长多半会说:让孩子到学校学习知识。如果你再问什么叫知识,为什么要学习知识,我想除了说出说出一些上学的实际用途之外(比如考上大学,找到好工作等等),没有人会给出比较准确的答案。这篇文章旨在通过分析知识、课程、人生的概念内涵,进而说明他们之间的关系,以此回答为什么一个孩子要到学校去学习知识。

首先说明什么是“知识”,在日常生活中“知识”这个概念被人广泛的使用,比如我们会说“这个人知识很丰富,那个人知识很贫乏”“要努力学习科学文化知识”等等。但到底什么才是知识,如果不最根究底的提出疑问的话,恐怕在很多人的心目中,知识都是一个含糊不清的概念。(其实我们生活中有很多词语,尽管我们一直在使用,但是你去深究的话,你会发现你并不确切的知道他的含义)。

在人类的认识史,那些哲学家和教育学家以及心理学家,对于知识这个概念都有不同的描述。他们从不同的侧面给出了知识的一些特征。综合他们的认识,在我看来,所谓“知识”,就是人类在这个世界上生存和发展几千年来积累的关于世界和人自身的一些经验,这些经验有以下特征:

一、  知识是一套系统的经验,而不是零散的经验。

二、  知识是被社会选择化和组织化了的经验,而不是个体的经验

三、  知识是可以主体(人类)之间传播的经验,而不是封闭的经验

四、  知识是可以帮助人们提高行动效率、更好的解决问题达成行动目的的经验。

以上是关于知识及其特征的解读,正是因为知识具有这样的特征,所以生活中有很多我们所谓的知识,如果严格说来都不叫知识,至多能说成是信息或者常识,比如你知道天冷了要多穿衣服,喝凉水会拉肚子(这个可能有点不太恰当)。你每天在朋友圈里看了很多信息,这些都不能叫知识。那么学校里学习的都是知识么,应该说在学校里学习的那些课程(比如,语文,数学,英语,政治,历史,生物,物理,化学,等等)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称之为知识。但这也只是在一定程度上是知识,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件事情是绝对的,没有任何一句话或者一句命题是真理。也就是说,从终极的意义上去考察的话,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真理,因为一切都在变,以前或者现在被认为是真理的东西,现在和以后有可能就变成了胡说八道。比如在哥白尼之前人们以为地球是宇宙的中心,哥白尼之后,太阳成了宇宙的中心,到了近现代,宇宙根本就没有中心了。所以知识和谬误就是一对孪生兄弟,真理只不过比谬误早出生一会而已,正是因为他出生的早,所以我们以为他就是真理。所以,不要以为这个世界上有什么真理可言,有什么必须要准守的不变的法则,自然是在变化的,人心也是在变化的,人类认识自然的规律是有限的,规则也是人制定的,而人是最易变的、心口不一的动物。

学校里的这些课程传授的都是相对意义上的真理,一般都具有知识的特征,那么,这些课程在一定程度上成了知识。那么为什么传授和学习知识一定要借助于这些课程呢?不学习这些课程是不是就不能学到知识呢?换一句问法就是,如果一个人从来没有接受过学校教育,没有学过这些课程就不能学到知识呢?

前面说过,所谓知识就是人类的经验。当然人类的经验有直接经验和间接经验。直接经验就是我们作为学习者个体从直接参与的具体的活动和事件中获得直接感受和经验,直接经验往往是个别的,零散的经验,没有系统性和逻辑性。而间接经验指的是学习者个体没有这样的经历,但是通过观看或者学习别人的生活和研究经历及其成果而得到的经验。从这个意义上说,在学校里学习的这些课程基本上都属于间接经验。也就是说我们在学校里学习的知识多半都是间接经验。一般来说,一个人通过自身的经历和体验得来的经验是比较牢固的、对人的影响也是较深的。但是为什么一个人要在学校里度过那么长的时间去学习间接经验呢?这是因为,人生的一些特性,比如人生具有有限性,人的生命最多不过百余年,即使一个经历丰富的人也不可能获得所有的直接经验。再比如人生的不可逆转性,人不可能回归到历史中去,不可能像电视剧里那样玩穿越,前人积累下来的知识只有通过间接经验才能获得。所以鉴于人生的这些特性,人必须要学习间接经验。间接经验与直接经验相比尽管没有直接性和影响的深刻性,但是间接经验是后人总结出来的具有系统性的知识。这种系统性正是课程的优点,人借助于这种系统性就能以有限的人生去把握世界时空的无限性。这也正是人类永不停息的向前发展的基础和动力。所以人要想发展,要想成为人类中的一员,要想继承前人的各种科学的、文化的、道德的知识就必须借助于这些课程的学习。这就是“我们为什么要上学”的根本原因。(当然,在日常生活中,我们是不会这么去想的,我们多半都是从上学的功利的角度去思考的,如果不是上学能给我们到来实际的功用,比如考大学,找工作等等,谁愿意被困在学校里学习那些无聊的课程,学那些可能以后被认为是胡说八道的知识呢)

问题是,我们现在的孩子基本上都有条件到学校里学习这些课程了,家长没也越来越重视孩子的学习了。可是我们的学校教育传授的这些知识真的可以解决人生的所有问题么?这就要对人生的问题做简要的分析,在我看来,从宏观的方面来看,人生的问题可以分为两大类:

一、                                    生存问题和发展问题,也就是说作为社会性意义上的人怎样才能在这个世界上更好的生存和发展。

二、      存在问题和意义问题,也就是说人为什么要在这个世界上生存和发展,生存和发展有什么意义。

生存问题是人生的浅层次的、基本的问题,而存在问题是人生的根本问题、大问题。从这个意义上说,掌握了学校里那些课程中教授的知识的人能够有能力有智慧在这个世界上谋得一份差事,能够在这个世界上生存和发展。这就是说学校教育能通过知识的传授和学习解决人生的生存和发展的问题,我们也基本上都是在这个层面上来看待学校教育的。我们上学为为了上大学,上好大学。上好大学是为了获得好的工作。获得好的工作是为了在这个世界上生存和发展,这就是我们的逻辑。这就是我们当今学校教育的现实。

可是学校教育不能解决人生的根本问题、大问题。学校教育中传授的那些知识会告诉你你生存和发展是为了什么,追求生存和发展的意义是什么。为什么一个人必须要追求生存和发展。难道堕落不行么,死亡不行么,毁灭不行么?这其实涉及到了人生问题的哲学高度,关于人生哲学的问题基本上都是终极问题,而终极问题不是知识,是没有答案的,所以学校教育无法解决人的存在问题。

那么怎么办呢,我想这些终极问题的答案只有自己去寻找,并且用自己的一生去寻找,什么样的人生才是有意义的人生,才是值得过的人生,是不是别人所说的成功一定是自己追求的目标呢,一个人生存的幸福感是不是一定来自世俗意义上的成功呢?是不是一定要大富大贵才叫幸福呢,是不是大富大贵的生活才有意义呢?这些问题只有个体去体味,学校里的那些节课程给不了你答案。

我们现在的学校教育给予人们生存的意思和能力,却没有给人们以生存的理由和根据。给予了人们对于自己和人类文明一种盲目的乐观,却没有给人以一颗清醒的头脑。其结果是,在现代教育的作用下,现代人拥有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强大的理性和生存能力,但却越来越怀疑生存的必要性。这种怀疑使得现代人的生活充满了无聊空虚寂寞和无意义感。从根本上威胁到了人生的幸福和文明的进步。因此“以人为本”的教育不能只考虑人作为工具人,也应该考虑人作为目的的人,不能只考虑如何提高人的生存能力,还要要考虑人存在的目的和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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