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敲开范明处长的办公室，曹小华略微站了站就下楼了。心想：“或许是自己看花眼了。刚才在食堂门口遇见他，已经给他说过了。如果他在屋里不给开门，那也无所谓了。”这是她第一次来范明处长的办公室。他的办公室在楼梯口，厂长办公室在东头，他就像是厂长的一个门卫。

起先，范明处长和马处长是对调的。范明处长性格安静，不太适合嘈杂的环境，在那里很不适应，有些受排挤。后来，厂长需要一个售后服务，就选了他过去，还是处长待遇，有单独的办公室，但是没有给他安排办事员，就他一个光杆司令。“这大概是他最喜欢的结果。不少挣钱，安静，还能安心地看股票。”

曹小华往副厂长办公室走。从窗户外边看看副厂长没有在办公室里。曹小华没有进门，直接回去吃中午饭了。晚上给副厂长发了一个短信息。副厂长很客气，回信息祝福曹小华。这一道就算划过去了。

晚上吃散伙饭。曹小华坐马处长的车。马处长说着后续的人员安排，曹小华很慎重地表态，她不想让自己的态度影响某个同事的命运。在岗位上干的，不管是谁，都有自己的因缘际会，自己的观点能确保正确么？他是领导，他自己斟酌就好。他征求自己的意见，只不过是表面的客气罢了。

欢送会很郑重，有鲜花有礼物，部门里的班队长都到齐了，拍了好多照片。曹小华显然没有做好准备，略显局促，配合着大家完成了这个盛大的仪式。饭很快吃完，马处长送她和小美回家。先送小美。小美抱着鲜花和礼物，站在小区门口和他们挥手告别。

曹小华对照片里的自己很是不满，肥胖的样子大煞风景，所以，同事们陆续发来的照片，曹小华保存下来后许久都没有再打开过，就像自己的职业生涯，一起在脑海里封存了。

小美告诉曹小华，把鲜花洇水里能保存很久，曹小华回家把花儿养了起来，看见有败的，剪下来扔掉，慢慢地就剩下玫瑰枝了。玫瑰枝萌起了几个牙包。曹小华盼望着能够养活它，盼来了几片绿叶，却迟迟不见生出根来，慢慢的，玫瑰枝也死掉了。

礼物是一枝英雄牌钢笔礼盒。供应部的小伙伴送她的也是一枝笔，木头做的笔身，据说是种好木头；还有一个红色的葫芦。这是一顿简餐，在厂子附近找的一家小餐馆，同去的还有小美。这算是送曹小华，感谢过往合作愉快；迎小美，预祝将来合作愉快。

起先，曹小华刚接到退休通知，给小元说了，小元就说要请她吃饭，在工厂附近找家小店，中午过去。他不打算让马处长知道。小美觉得不妥，和曹小华商量。曹小华知道这件事如果背着马处长，马处长很快就会知道。自己走了无所谓，小美还在他手下干。就给小元说了这个意思。他只好去邀请马处长。马处长很知趣，指定了让小美去。小元喃喃地对曹小华说：“你走了，后面上来的这些人，不敢违背马处长，以后的工作怕是不好做。”曹小华笑笑说：“我到站了，以后就看你们的了。小美人不错，你们勤沟通吧，估计没有大问题。”

2025年1月1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