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那天,堂叔捎来一只小母鸡,小巧玲珑,长相秀气,言行有着新鸡换新场的羞怯——除非意图逮它,否则从来不吱声。怕它走失,母亲便将它缚于柱子旁,由于系绳较短活动范围较小,平时它只能围着柱子打转。
昨天午休时间,突然听到一阵亢奋的母鸡“嗝哒”声,不予理会后愈加地急促高昂,我起身开门后却霎时安静了,这时母亲从房间里传声道:看看有无下蛋。略扫地面一眼,赫然发现一枚小巧玲珑的白鸡蛋,霎时我乐了,看着我端走鸡蛋,小母鸡显得无比淡定,貌似在我跟前昂了昂头颅,琢磨一下我似乎明白了,原来母鸡生完蛋打嗝哒是想通知主人收蛋的。这鸡呀,看来智慧也不低呀……
今天上午,媳妇咦了一声:“老公,这只小母鸡会叫了哎,像在唱歌哎。”对哎,往常它从不吱声,除非逮它,除非,像昨天一样生蛋,不过,它今天的叫声明显是悠哉悠哉的……我回媳妇道:“嗯,因为它生蛋了,有了功劳。”媳妇笑了。
是了,来我这儿之前,它是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命运的,在新主人家产下第一枚鸡蛋之后,它也明白自身有了“母鸡”这个称谓的依仗。原来,对死亡的恐惧和对生存的依仗是共同根植于基因的,这是与生俱来的本能,人禽如此,花木是否也是如此?终究,它还是能看到明天的太阳了……
中午,顺了顺小母鸡的头,与母亲说道:“妈,这鸡别杀了,留着生蛋。”
“嗯,不杀了,留着,生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