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盆芦荟

我有一盆养了十六七年的芦荟,比我女儿岁数还大。

它很丑,也没人修剪它,它肆无忌惮的野蛮生长着。

无数次,它濒临死亡。浇点水,又活过来。它之前之后的花草,都死了,只有它还绿着。

疫情封锁,半年没回来。想着真完蛋了。解封后一看,还有口气,浇点水,又泼辣辣活过来了。连从不养花的二哥都大感惊奇,褒扬有加。

植物的生命力如此顽强,人呢?

我父亲偏瘫卧床近十年了。近十年,枯坐一床,囿于一室——健康人想想都可怕,父亲坚持下来了。好死不如赖活着。

亲眼目睹孙辈上大学、成家立业,是父亲的信仰,也是他的动力。

我是父亲的女儿,却不随他。我平庸且悲观。

前几天口腔溃疡, 这几天又受了风寒。喷嚏不断,清涕直流。喝药, 戴口罩。强撑着给自家娃做饭,给别人娃上课,生不如死。

老妈常常电话来扰,多是安排任务。

大姑子姐嫌我抓女儿学习太紧。又要牛儿好,又要牛儿不吃草?我抑郁了。

可我无意间看一眼芦荟,羞愧了。

人总不能活的还不如一棵草。

我的芦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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