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又想你了,爸。
八个月了,时间好像过得很快,又好像停滞不前。有时候走在路上,看到某个背影像你的人,心脏还是会猛地一缩,然后才反应过来——哦,那不是你。你走了以后,世界好像缺了一块,而我还在习惯这种空缺。
上周生病,发烧、拉肚子,整个人虚弱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躺在床上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你最后的日子,一天跑十几趟厕所,却从来没听你抱怨过一句。而我呢?在你连饭都咽不下去的时候,竟然还冲你发脾气,说“不吃饭谁都救不了你”。爸,我真的好后悔啊……那时候我只顾着自己的焦虑,却没能体会你的痛苦。现在自己尝到这种滋味,才明白你当时有多难受。对不起,爸,是我没照顾好你。
可神奇的是,那天晚上我梦到你了。梦里你好像来给我送什么东西,我还像以前一样,絮絮叨叨地说了你几句。醒来之后,肚子竟然不疼了,病也慢慢好了。爸,是不是你还在守着我?哪怕走了,你还是放心不下我,对吗?
小时候我总爱生病,每次发烧就让姨给你捎信,因为我知道,只要听说我病了,你一定会赶来看我。现在想想,那时候的我,其实只是想要你的陪伴。心理学上说,孩子会用生病来换取父母的关注,原来我早就在用这种方式“索取”你的爱。可是你从来没有不耐烦,每次都会放下手里的活,带我去看病,给我买好吃的。你从来不会说“别闹了”,你只是用行动告诉我——你在。
爸,我现在才真正明白,你对我的爱,从来不是用语言表达的。它藏在每一顿你做的饭里,藏在每一次你默默陪我去医院的路上,藏在你最后忍受痛苦却不愿让我担心的沉默里。而我,却总是后知后觉。
你走了以后,我常常想,如果时光能倒流,我一定不会再对你大声说话,不会再嫌你唠叨,不会再把你的关心当成理所当然。可是人生没有如果,我只能学着接受——接受我的愧疚,接受我的遗憾,也接受你已经离开的事实。
但我知道,你并没有真的消失。你还在我的记忆里,在我的梦里,在我每一次想起你时的眼泪和微笑里。我还是会和你说话,只是换了一种方式。我还是会感受到你的存在,只是换了一种形式。
爸,下辈子,我们还做父女吧。那时候,我一定好好爱你,好好陪你,好好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分钟。
我爱你,永远。
—— 想你的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