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妈妈”,小时候总喜欢对着小伙伴大声介绍自己的妈妈,可能是我对妈妈的眼光是自带美化效果,不过各小伙伴们的妈妈相比,我也觉得自己的妈妈是最漂亮,最有气质的一个。
长大之后,姑娘们之间总少不了对外貌的谈论,也总会比较比较自己的妈妈,抱怨着自己的长相不随好的长。我理直气壮的表示,我喜欢的美人有赫本和我妈。丫头们则表示我妈妈是漂亮有气质,但也不到我所以为程度。或许吧,不过我妈妈还是最美的姑娘。
身高不如她,长相不随她,气质更是不必说。每每外出买衣服更是沦为拎包小妹,一众围观群众更是不解生为女儿的我,怎么会是这副模样。心里的嫉妒在所难免,不过自豪还是占了很大一部分。
妈妈不只我一个女儿,外婆也不只妈妈一个女儿。换一个妈妈的假设,答案绝对是否定的。总会听到,要是我的妈妈是某某样就好了,对这一点我就是无比自足。
小时候听到大人说我像妈妈,那绝对是对我的莫大肯定,连带着我对说这话的叔叔阿姨或者姑姑婶婶都是好感加分。
不过对外婆,我妈的妈妈,我就是相反的反应了。
小一点的时候,大概4,5岁吧,村子里的大人只要一说,我长得像外婆,我一准是两嘴一撇,眼泪下来,哇哇地哭开。所以每次去外婆家,大人们总是得先通气,千万不能提我的哭穴。
外婆也不是说长得吓人,只是年纪大了脸上少不了的皱纹褶子。外婆应该是过惯了苦日子,总是改不了的不穿鞋的习惯,不管春夏秋冬,总是光着脚,脚底总是厚厚的一层死皮老茧。穿着的衣服也总是显得土气,和我心目中的美人相差岂止十万八千里。
外婆做饭根本不能用厨艺来形容,只是能把饭菜弄熟而已,有的时候甚至还会有夹生。逢人就笑,好似看不懂别人的奚落嘲笑。
外婆的孩子很多,妈妈排在第三,却充当着妈妈的角色。烧火做饭,劈柴做菜,没有妈妈没有做过的活,成年人才挑得起的扁担,很早就落在妈妈的肩头。妈妈的腰不好,就是因为十多岁的时候被大木头打着过,而且还不只一次。我知道那个时候,各家条件都不好,没有能力给孩子富足的生活,吃不饱饭是常有的事。可是心里还是有埋怨,为什么生活所有的苦难或者说大部分的苦难都被强压在我妈妈的肩上。
这样的想法,没有跟妈妈说过,因为我也知道会是怎么样的答案,所以也就只能是自己心里想一想。
外婆是动过大手术的,具体是什么癌,我已经记不清了。肚皮上有一箱长长的形似大蜈蚣的疤痕,无奈外婆总是喜欢掀开衣服,给我展示她的战利品。小时候总觉得恐怖,所以总是尽力避免跟外婆两人共处。
初二的秋天外婆去世,妈妈从外地回来。外婆的葬礼上,妈妈哭的不能自己。其实我一直知道妈妈是个爱哭的姑娘,看个狗血连续剧都得我在边上不停地递纸巾。却不曾想到她竟然可以哭成这样,强撑着红红的眼眶对着我笑,是啊那是她的妈妈,妈妈走了,她也不舍得让女儿担心。
没有了妈妈的她,因为还有女儿在,所以很快就擦干眼泪。卸下身为女儿的担子,还背负着妈妈的责任。在妈妈的心目中,没准外婆也就我心中那美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