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翼犍见了暗自点头，并没有打扰他，而是悄悄待在背后观看。
只见拓跋开迈开弓步，扯满弓弦，小眼睛略微瞄了片刻，一箭发出，稍微有些歪，只擦着树皮射到了地上。
他收回弓箭，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
就在他再次拉满弓弦的时候，他感到身后一只有力的大手扶住了他的手臂，将他瞄准的方向稍稍调整了一下。
他知道是爷爷，但没有立刻招呼，而是任由他帮助自己调整姿势。
等爷爷调整好了，拓跋开便信心十足地一箭射出，只听“嗖”的一声，不歪不邪正中红心。
拓跋开激动得几乎要跳起来了。
他转过身唤了声：“爷爷。”一时间，眼睛里充满了感谢和信任。
“嗯，不错。开儿，越来越长进了！”什翼犍上前拍了拍他的小肩膀，鼓励道。
拓跋开心底高兴，表面却害羞地低下了头。
“爷爷最近忙，也没顾得上来看你。”什翼犍又道。
这话的确说到了拓跋开的痛处，使他一下子又有些难过了。
是的，这些日子里他真的感到很孤独，尤其是母亲和他的疏远，让他的内心陷入了一种艰难的困境之中。
“听你娘亲说，你最近很刻苦。这很不错！”什翼犍顿了顿，“唔，爷爷要赏赐你。说吧，想要什么礼物？”
“我想要——”拓跋开正要脱口而出，突然就止住，再次低下了头。
“说呀，你想要什么？”什翼犍追问道。
“我，我……我想要马厩里那匹小红马。”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马？”什翼犍有些疑惑，“你要马做什么？你又不会——”
“我会骑！”
什翼犍见他答得如此斩钉截铁，一时愣住了，忍不住再次打量了他一番。
然后他跟着拓跋开一起来到马厩，看着拓跋开将那匹心仪的小红马牵了出来。
他从旁边抓了一把草料给小红马吃了，并爱护地拍了拍马脖子，好像在和它说着只有他们俩才能懂的语言。
这些日子，他和这匹小红马已经混得很熟了。
小红马也似乎认定了他这位小主人，在他面前总是俯首帖耳，温顺异常。
拓跋开扭头看了一眼依然带着怀疑神色的爷爷，小手紧紧拽住马缰绳。
在什翼犍压根儿没注意的当儿，他已然一个纵身，竟轻松就纵到了马背上，让什翼犍陡然一惊。
等他回过神来，那马早已经四蹄生风，稳稳地驮着拓跋开直奔远处了。
什翼犍点头大赞。
等拓跋开从远处兜了一圈回来，再以一个轻盈的身姿从马背上纵跃而下，站到他的面前时，他对拓跋开已不再是简单的赞许了。
他从他身上看到了一个男人的姿态，一个未来英雄的姿态。
是的，曾经他一度怀疑过自己的看法，怀疑过这个沉默寡言的孙儿的智慧。
不过现在，他恢复了自己的初衷。
他以一种刚强有力的男人话语对他道：“这匹马以后就归你了！明天你就骑着它跟我一起去苦族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