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的美,闪耀出光来

文/沈清颜

01

辛芷蕾的脸带有一股强烈的攻气。脸庞圆润,原本理应是温和易接近的类型。但她的眼神锐利,加上饱满的嘴唇。不言语时,自有一股肃杀之气。令我想象,她只如一方宝剑,主人尚未拔剑出鞘,阵阵寒光自剑鞘内透露而出。是不容直视的一个女人。

那时去影院看《绣春刀2》,看到杨幂饰演的画师北斋,全程如同扯线木偶,愚笨可笑至极。我情愿她便在那明净的湖里死去罢。但辛芷蕾一上场,即刻吸引住我目光。她一袭白衣,黑色长发,脸庞好似淡到并无妆容。但眼神凛冽,杀气腾腾,出手亦不手软,将张震饰演的沈炼逼迫到逃无可逃。

电影末尾的那场大屠杀。师兄与她一同厮杀,抵抗信王派来的使者。眼看活着已无望,师兄在死别之际,伸手抚了她的脸颊。只轻轻的一触,他已将他心内全部的心意传递给她。而她,最后亦甘愿为他战死。没有任何怨言,即便早已预见真相。

她是适合《如懿传》里的角色。脸上的狠辣之劲,已透过屏幕,直逼射到观众的心内来。绝对是一个不可小觑的女子。

02

周韵在《邪不压正》的电影发布会上,被众人捕捉到她的美。穿uma wang的裹胸裙,露出柔美锁骨。头发在脑后盘成一个髻。脖颈,耳朵上没有首饰,只涂明艳的红唇。她的眼神清淡,脸庞丰美。笑起时,露出左侧虎牙,自有一种娇憨之态。

周韵的美

其实她一直是美的。在姜文的《让子弹飞》中,我便被她吸引。那个女孩,穿着旗袍,两手拿枪。一枪对着自己,一枪对着敌人。只这镜头,今日也还记得。

她身上有一种温润之气。融入于世,却又脱俗,不太像如今的明星,虚浮,放纵,自我标杆立意为明星,意在与普罗大众撇清关系,高高姿态,令人望而止步。也不同于许晴,娇媚可爱,人至中年,仍试图幻想自己是二十岁。她不同。她沉静,安稳,知道自己的美。这美包括自身的能量,还包括时间所留下的痕迹。所以,她在拍摄的杂志照片上,甘愿裸露脸上的斑痕,为众人所看。但这又怎样。这既是时光的罪证,也是她倔强的意志。执意呈现在镜头之下,却意外地与她的面容相得益彰。

她不要与时光抗衡,她和它和平共处。

此刻,想到她若是去饰演俞飞鸿的《爱有来生》,恐怕也是另有一番韵味吧。

03

舒淇是我一直钟爱的女子。她身上矛盾地混合着性感与孩子气,如同玛丽莲·梦露。三十八岁的梦露,如此性感妖娆,我却在她的微笑里看到孩子气。舒淇也是。而她,也是唯一一个能将蕾丝半裙与帆布鞋混搭到无懈可击的女星。有人有她的身材,但没有她的气质。有人有她的气质,却无她的身材。简言之,她独一无二。

她的童年经历不堪。家境贫穷,少年时曾屡次离家出走。拍摄三级片,仿佛是彻底堕落之后的一种自我希望。渴望人生,会是另一种风景。后来从台湾去往香港,又连拍几部三级片。《色情男女》、《玉女心经》、《玉蒲团》。她因此被认定是艳星。即便演技超群,人们记得的依旧是她脱掉衣服时的样子。

她曾在金马奖上发表感言,说,我要将脱掉的衣服,一件一件地穿回来。她那时说这话,就如同在赌气。与那些将她定性的观众,导演,演员斗气。她是在说,看,我是靠演技来生存的,而不是靠脱衣服。

但这到底幼稚,言语之下,仍旧是希望能得到他人的肯定。如若舒淇到了如今年纪,必定不会说这样的话。她是早已看开过往,也不会后悔曾有过的决定。

我至为喜欢她的一个角色,是在钮承泽的电影《爱》里。她饰演年轻貌美女子柔伊。柔伊自大学起,便立定心意,通过自身容貌,来牢牢锁定富有男子。依傍男子过活,是她一贯以来的方式。

她与富商陆平吵架,出走后遇上说话口吃的小宽。她躺在他家楼顶天台的小花园里,与他聊天。离开了物质,背景,世俗关系,她与小宽相爱。搂抱一起,接一个吻,都羞涩到如同是初恋。

但陆平到底也爱她。与她相伴,也宠她,也爱她。为挽回她,甚至当着她的面,阅读他为她写下的信件,柔伊为此极为感动,但是无法说服自己。她最终选择小宽。

与小宽

柔伊必定有过贫穷过往,因此为了生存,不惜出卖青春肉体。流连在灯光闪耀的宴会上,只为捕捉一个合适的猎物,与之共存。也许会失败,也许会成功。必定需要尝试多次,才能够有稳当的结局。而小宽的闯入,逼迫她认清现实与内心。

她是要捅破自身的肥皂泡,还是欺骗自己,一直在这个泡沫的幻觉里住一去。柔伊最终的选择,就像是舒淇的选择。

历经了磨难,被冠于艳星的称号,靠着拿奖过活的她,如今她不要在意众人的目光。她在微博上展示敏感肌,皱纹,白发,素颜。她也展示她的微笑,迷人身段,跑步后的汗水。她不需要听取他人的意见过活,只要觉得适当,她尽可以去做。

所以,即便她在逐渐老去,她依旧是个饱满丰盛的少女。

04

辛芷蕾。周韵。舒淇。她们面目不同,各有各的美。咄咄逼人,心怀计谋也好;不与人争,诸事皆静也好;嬉笑怒骂,万众归一也好。看清现实,认清自我。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不屈就,不妥协,不侵犯,不畏缩,不放纵,不看脱。

活在人世,融于人世,自泱泱人群中,闪耀出独有的光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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