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你说。”黄警官坐在我对面，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把茶杯放回桌上刚放茶杯的位置。
“我十月一号回的丰城。大巴把我扔在高速口，当时是十一点半，国庆节嘛，路上车挺多。我拦了一辆车，当时我手机没电了，但估摸着到家是十二点。就半小时的路程，走过很多次了。不会错。”我搓着手，手里的汗越来越多。
“记的倒是挺清楚。所以你确定在十月二号凌晨十二点十分见过周浩?你再想想，不急。”黄警官盯着我看，像要揭穿我说的谎话。
“我确定。街上有三四个人，还有两家店开着门，一家沙县小吃，还有周浩的理发店。”我看着桌上的茶杯，杯子里应该还有三分之二的水。不知道是什么茶叶。我不太懂茶。
“那行吧，谢谢配合，你可以走了。记住对外不要透露消息。”黄警官站了起来，椅子在地上擦出尖锐的声音。我有点想吐，和他微笑示意，走出了警局。
丰城二十年来唯一一起杀人案件。嫌疑人是我的好朋友，周浩。负责人是我的邻居，黄云。而我阴差阳错的成了目击证人。
2.
“这次回来多久?”帮我洗头是时候周浩问。
“六号就走，七号路上不知道要堵成什么样子。”我回道。
“六号估计也堵。”他扔给我一条毛巾，示意我坐到椅子上。
“不过没想到你会帮我做不在场证明。”他快速帮我梳了下头发，手里忽然多出一把剪刀。
“事实如此，我正好遇见。”我看着镜子里模糊的影子。理发的时候摘了眼镜，也看不见发型，仍他剪，倒也从没剪破头。
“我知道，你这朋友没白交。”周浩手里的速度快了不少。
从周浩在这里开理发店，我就没去过别家。一开始的时候，店里剪头理发迎宾一堆人，后来人一个个走了，就剩下周浩和他弟。小城镇，理发店难做。
“十月二号那天晚上有个女的染头发，一开始定的橙色，都快染完了嫌不好看，让我改成红色。一改就改到凌晨。”说话间周浩帮我掸了掸碎头发，拍了下我的肩。示意我去洗头。
“难怪我看见你在收拾，当时我还奇怪，怎么大半夜的收拾起来了。”我递过去二十块,“还以为你这店要关门了。哈哈”
“这次免费。”周浩整理起推头剪刀，“不过我这确实快关门了。理发店越来越难做，大家都去连锁发廊了。”
我看见周浩落寞的表情，也没安慰他。道了声谢离开了理发店。
3.
周浩和他弟弟是双胞胎。不过两人性格外形都截然不同，周浩沉默寡言，有点胖，留着辫子，而他弟弟爆炸头，喜欢说话，精瘦精瘦的。
周瀚，是他弟弟的名字。
我遇见的周瀚是在菜市场。他手里提着几袋菜和一条鱼。
“哥，什么时候回来的。”周瀚看见我就问。
“十一晚上十二点多。”我冲他笑了笑。停住。
在菜市场遇见周瀚，难免要聊很久。
“十一路上可堵了吧。哈，这么晚才到家。中午来店里吃饭呗，我过会再买点菜。”周瀚说着就来拉我。
“今天就不了，我明天就走，中午陪陪爸妈。”我直接回绝了他，我和他兄弟俩从来都是直来直去。
“那行吧。哥，你今天来剪头吗。每次走前你都剪头的。”周瀚问我。
“嗯，下午去。顺便见见你哥。”
“那什么，谢谢你了，我哥绝对没杀人，要不是你给他作证，他就说不清了。”他眼里有少见的认真。
“没事，应该的。”我回家的那天晚上确实看见他了。“就算我不作证，他也不会有事的。没做过就是没做过，现在科技很发达。”
周瀚又谢了我一会，就提着菜回店了，我也带着我的两条鱼回了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