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大年除夕了，今天下楼去街对面的建设银行取钱。中国人喜欢除夕那天给小孩子发压岁钱，今年我家搬进了湘江边上的新房子，株洲的风俗是一定要在新房子里过新年的除夕。我就喊了在株洲的兄弟姊妹到我家来吃饭，我二姐有一对孙子、孙女，也要准备点新票子给小孩。

        今年公司真的是比较惨，过年没有发一分钱，那工资都是等到昨天才勉强发了去年十二月份的。“有钱没钱，总要过年。”发不发钱，都要取钱。我这样年过半百的人，小时候过惯了苦日子，所以是绝对不会去提前消费的。平日里就是钱攒的再少，也会要存钱的，因为我们对生活充满了恐惧，没有一点安全感。我也无法理解现在年轻人的超前消费，搞得自己每月只是有债要还，而银行里无钱而取。

        现在老婆和女儿都基本上是用网上银行或电子支付了，听到我要去银行取钱，都笑我老土。我想这过年发压岁钱，还是要给红包才会有仪式感的。去年过年是因为新冠病毒让家人过年都无法团聚，不得已才用手机发个红包，今年可不能再过那样的年了！

      我刚走进银行，就有一个大堂服务过来问。

      “请问您需要办理什么业务？”那大堂服务用甜美的女声问我。

      “取钱。”我忙告诉她。

      “取多少钱？”大堂服务继续问我，“五千块钱以下，可以取号直接到自动取款机上去办理。”

      “我要取两万块。”我一边回答，一边把银行折子递给她。

      “您需要等一会。”大堂服务把银行折子和银行号单递给我。

      我看了一下号单，A077，需要等4个人。

    我在等候区坐下，等候着喊号。

    “你总要给我一个凭证！”我听到一个中年妇女跟大堂服务说。

      “我给你什么凭证？”那大堂服务语气蛮生硬的，“你自动取款机上有摄像头，大门进门也有摄像头。”

      那中年妇女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望着大堂服务离开的背影，急得只流泪。

    从那中年妇女哭着给家人打电话说的话，我知道是那中年妇女在自动取款机机上取钱时，机子把卡给吞了。

      “她不理我，她不理我了！”那中年妇女一边哭着说电话，一边走出了银行的大门。

      “这钱也取得蛮闹心的！”看着那中年妇女离去的背影，我心想。

      “A076。”

        坐在我旁边的一男子赶紧去了窗口。

        “取多少钱？”

        “十万。”

        “提前报备了吗？”

        “我钱刚刚到账的。”那男子语气十分焦急，“帮帮忙，我急着要钱去发工资！”

        他们一直就在那协商，搞了蛮久的。我想那男子到底是做什么行业的？现在还一定要用现金发工资？给员工工资卡上转账不是更方便吗？

      终于等到那男子取完钱，我就站了起来。谁知道喊了一个W字母打头的号子，我就再等。谁知道等了一个又一个，一下子喊了六个也没有喊到我。

      我一下子就生气了，冲到那柜台口喊：“怎么回事？号单上不是写的明明白白我只要等4个人吗？怎么等了10多个人还没有喊我的号？”

      银行没有一个来答我的话，也许他们心里都有数。

      “他们是把WIP插队进去了。”坐在等候去的人跟我答话。

      “你们如果是要对有钱人区别对待？”我一听有人答话，就更有劲了。“你们就该对有钱人开了专门的房子去服务，如果是跟我们穷人放在一起，就该同样排队。”

        “就是！”

        “就是！”

        等候区的人一下子都站了起来，一起附和。

      “穷人的时间也是时间！穷人的利益也是利益！”我看到大家附和，嗓音更加提高了。

      气势一起来，银行赶紧就又开了一个窗口。

      “你好！”一下子就喊到了我的单号，“要取多少钱？”

        “两万，”我没好气地说，“要新票子！”

      “新票子只有一万了！”那营业员有点紧张，“有多少新票子，都给你！”

        我没有回答，只是盯着她。心想：“等下一定要给她一个不满意。”

      我的钱取到手了，那营业员好象看出了我的心里，直接就喊下一个号了。

      原来银行可以这样操作？那真的是永远不会有不满意了！

              2021年2月10日於株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