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来了,吴花燕走了……
-----题记
原以为这个冬天很好。
初冬已经下了两场厚厚的雪,雪覆盖了一切,让眼前的景物如童话般洁净纯然……
雪,很快消融,原本的一切又原本的显露出来。突兀的树丫哑着声音但依然向上。雾霾好多了,流感继续猖獗……
坏消息传来,有些时间没联系的朋友悄无声息的走了,疾病最终占了上风,没有告别,再见成为永远……!
猝不及防是吴花燕,这个素不相识的24岁女孩闯进了这个冬天,又匆匆离开了这个冬天!
我明白,苦是生活的本质,但绝想不到吴花燕的苦苦至如此!世界罕见的早老综合症,父母早亡,弟弟有病,生活靠低保维持,所有的苦难压榨了24岁的芳华,生命干枯得仅有43斤体重……飞扬的青春,竟这样不堪和沉重!
花燕,如花盛开绚烂,如燕轻盈呢喃……这一定是父母当初最直白的心愿最朴素的希望最简单的祝福,但是落在贫困之中的命运,将现实的一切击碎如齑粉!
生存、生活和生命从来都具有不同的意义。生存和生命是生活的两极,这两级中都有煎熬,生命是苦难蒸腾后的境界,而生存则是苦难挣扎中的不堪……
这只花燕--先天遗传罕见疾病,后天又被贫困所攫,生命始终游离在生存与死亡的边沿……矮小的个头,单薄的身体,一边照顾弟弟一边自己要读书学习……不知在步步艰辛爬过童年和少年高高的山岗后可曾看到天边那青春的彩虹?可曾有心仪男孩牵手在山路上走过?
我只是知道疾病和营养不良让你的眉毛脱光,两道白白的印记挂在眼睛之上……第一眼看到,我如被两道闪电猝然击中,目瞪口呆!
看到五年白米伴糙辣椒的报道,也看到云贵高原的王副省长腰酸背困地往马桶里倒不尽茅台酒的报道……我浮想联翩,想象着管道里弥漫的酱香,想象着那些斑斑锈迹一定也是一副醉了的模样……
那些高级会所那些美酒佳肴许多的那些是你梦里从不曾梦不敢梦也梦不到的天堂!
我的胃痛剧烈难抑!眼前一片朦胧,粮食仿如花海……
你虽然个头矮小没走出云贵高原,但心里却有亚丁湾有西西里有蔚蓝色有沙漠有水滴有无数生长着的诗歌……你想考"专升本",考英语四六级后再拿初级会计证,将来找一份审计的工作,能赚钱养活自己养活弟弟,又能主张社会正义……
你轻盈的去支教了,你最终把遗体捐给了医学院,你怀着感恩和谢意怀着遗憾和眷恋走了,你到了远方的远方……
我们都渺小的微不足道,都是风沙里飞扬不定的一粒尘埃,我似乎听到了你飞着的声音,听到了你吟唱的风铃……
哪里在那里?我不知道。
只是祈愿那里不再贫困,但愿那里由你而种植一片花海……
我向远方的你挥手告别,最后送你一支玫瑰----爱情永不定格,红色永远热烈!
诗人曾经说过,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我说,不远处的春天里当有花开当有燕呢!
20200118
收笔之时看到网上沸沸扬扬两个女孩开着大奔进故宫撒欢儿……呵呵,都是青春花季,她们有她们的特权和财富可以炫耀,你有你的绝望和无奈独自收藏。别人永远是别人,你注定是你……幸好走了,这些不知道也罢!
花燕,请允许我将你的诗附后:
谈海
谈到海
我好像想起点什么
是可可西里的那片海吗?
好像是好像又不是
它离我是那么的遥远
我倒开始为骆驼悲伤了
羊群我也开始可怜起来
他们的世界除了风沙和草原
再也没有什么念头
每每听到一点不同的风声
就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
那般的好奇
那般的无知
现在只要骆驼轻轻地
走进沙漠
那么每一粒沙都会变成水滴
草原上的每一堆羊群就会变成帆船
从此我也就见到海的模样
自然花也就开了
从此我不必再提起可可西里
也不必再想起亚丁湾的深蓝
我会把他们的旧名字统统烧毁
然后重新给他们取个新名字
管沙子叫作水滴
羊群叫作帆船
沙漠叫作大海
草原叫作港口
冬天无风夏季无雨
它是一片特别的海洋
这是2019.8.24一个叫燕子的女孩写得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