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走亲戚的哥哥嫂子也回来了,一家人是得团聚,犹如冬天里的一把火,温暖着彼此,幸福着彼此,尤其是抱在怀里的妞妞,粉妆玉砌一般,皮肤白白的,眼睫毛长长的,小脸蛋儿红红的,在妈妈的怀里咿咿呀呀,吱吱呜呜,胆怯的看着叔叔,对这位“不速之客”,有一种天生的排斥之感,春生童性大发,不住的逗弄着小侄女,几个来回之后,叔侄两个已玩得不亦乐乎,一家人嘻嘻哈哈,一切烦恼和忧愁着被抛之九霄云外。
一家人在一起说东到西,炮弹火从里到外散发着热气,家里边温暖如春,春生并不去多言,他的心理还处于一种封闭状态,近一段的见闻,全是里边的事,不作为家人道也。更多的时间里,他听着哥哥娓娓道来,听他走南闯北的故事,他的小胡子在灯光下一翘一翘的,眼里散发着睿智的光芒,那一张一合的口,妙语连珠,引得一家人捧腹不已。
从哥哥的叙述中,春生了解到,近一段,他还要去北京的工地,年终岁尾,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在关键的节点上,丝毫不得麻痹大意。
“哥,这次我和你去北京吧!”春生心里萌生了和哥哥一起去的想法,一是刚刚从里边出来,无颜面见家乡父老;二是也想出去散一下心,吐一下心里的郁结之气;更重要的是苗青现在在北京打工,说不定能找到她呢!
“行啊!春生,你不说我也这样想呢!出去散散心,见见世面,也是一件大好事”哥哥和自己的意见不谋而合,只是并不知道春生心里装的小九九。
父亲也回来了,只不过并不言语,铁青个脸,像所有的人都欠他二斤黑豆似的,瞅瞅这个,瞅瞅那个,唯独不去看春生,打心里还在责备他、埋怨他。
实际上他打心眼里还是喜欢这个老疙瘩的,打小的时候去,他就欣赏这个孩子聪明伶俐,能说会道办事圆滑,哎!他是怒其不争呢!怕他走上歪门邪道,他偏偏挤上了这根独木桥,怕啥来啥,做父亲的始终就不明白儿子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那奇奇怪怪的花花肠子,也不知道遗传的是老祖宗的哪根筋,老是做出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大伤风化大逆不道,要是长久以往下去,光耀门庭就别提了,祖宗坟上的青烟都冒到九霄云外去了。
“爹!这两天我准备再上北京一趟,年终岁尾的有很多重要的事需要去处理,这不,春生回来了,我也想带他出去看看转转”哥哥把一切责任都揽到了自己门下,春生心里又温暖了很多,旋即又忐忑不安起来,不知道父亲到底会不会同意。
“嗷!”父亲沉思了了良久,才下定决心又补上了一句“好吧!出去见见世面也好”,眼不见心不烦,安静几天算几天,父亲在心里想着。
春生如被大赦了一般,心里向外喷涌着快乐的泡沫,脸上却是格外的平静,一切都是哥哥的安排,自己只是一个服从者,不由得向哥哥瞥了一眼,里面溢满感激之情。
夜晚,母亲早早的烧了热水,灌了暖水瓶,洗了脚,春生便早早的上床休息了,幸福温暖的潮水簇拥着他,不一会儿便进入了甜蜜的梦乡。
春生和哥哥坐上长途汽车,经过一天的长途跋涉,他第一次来到了首都北京,川流不息的汽车,熙熙攘攘的人群,鳞次栉比的高楼,他仿若听到了祖国心脏“咚”“咚”跳动的声音。
下车时分,已然是暮色四合华灯初上,车水马龙灯火辉煌,坐上公交汽车,夜览城市风光,气势宏大的天安门城楼,金碧辉煌的故宫,在灯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走了很长很长一段路,春生和哥哥下了车,站台上有一个长发女孩正好要上车,春生一看,那不是自己朝思暮想的苗青吗?他想跟着上车,可是车门却“咣当”一声关上了,春生撒脚在后面紧追,距离却是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