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老家麻城市张家畈,凡是60后,70后,80后,没有人不知道镇中(田家咀)的老土楼吧!那里承载了几代人的青春,几代人的梦想,几代人的奋斗历程。常常在梦里,在记忆中,在老同学聊天中,无不会提起她——老土楼。直接戳到我们这些散落在全国各地的游子泪点,感叹时光的飞逝,忘不了那里的青葱岁月,苦乐年华。
提到老土楼,不得不说张家畈镇中的前世今生。听父亲生前向我讲述,父亲是刚刚落成的张家畈区中心小学的第一批学生,那时只分初小和高小,父亲就读的就是高小。当时的学校由几间民房七拼八凑出来的,而民房也是田家咀的田姓村民搬迁所换来的,好歹能有学校的一席之地。在父亲就读的几年中,除了师生自已动手外,政府也慢慢地帮学校改建过几次,初具规模,才有点像学校的样子的。从我翻找的资料中,也证实了父亲讲述。
学校的前身是创建于1949年的白水畈中心小学,地址在现项家畈村的项氏祠和李家冲村李氏祠,当时学生不过百余人。1953年迁至张家畈街道后面的丁氏祠和冯氏祠,教师增至13人,学生增至三百余人。1955年再迁至现张家畈镇政府旧址,学校更名为张家畈区中心小学,1958学校更名为麻城县第十一中学,设3个初中班。1959年初中三个班搬至现址,学校在原大办钢铁时草建的铁厂土木结构的低矮狭窄的房屋为校舍的基础上,全体师生自力更生,自己动手,白天劳动夜晚上课,建起平房一座,土木结构楼房一栋。1961年下学期,小学全部由原校迁至新校,教职工已增至三十余人,学生增至五百余人,此时的初中部和小学部合而为一,同属麻城县第十一中学,始任校长是沈承绪,小学部主任梅少堂。至1969年小学部下放各大队,学制由六年改为五年。1970年春学校增设高中班两个,连同原有的初中部成为完中,学校更名为张家畈区中学。期间,学校已拥有平房4栋,楼房1栋,教学区、生活区、运动场所、厕所等已明显地划定了区域。至1982年,高中班撤消并入麻四中,同时学校更名为张家畈区初级中学。随着县改市,区改镇,自1986年至2002年,学校更名为张家畈镇初级中学,此时,国家逐渐实施义务教育,小学毕业生全部进入初中。
现在的张家畈中学,今非昔比,一幢幢教学大楼,一排排学生公寓拔地而起,崭新的科教楼,办公楼,报告厅,微机室,理化生实验室,图书室,电教楼应有尽有,大放光彩,干净的食堂,温馨的卫生间,宽阔的操场。虽是乡村,和城里的学校没什么两样。老土楼早在2000年后改为教学大楼,再回母校,难已再寻梦中的场景,似秋天的落叶般,永远成为发黄的记忆。
记忆中,我刚进人张家畈中学就读,带着好奇和兴奋,带着能进入镇中就读书自豪感,带着满怀的希望。不到一个月就被无情的现实打击。由于学生太多,整个张家畈镇初中一年级只设两个班,每班有70多人。第一期班主任是李望珍老师,到下学期再由夏维宽老师带班,校长是夏耀齐。我们吃的是煤蒸饭,菜都是自家带的咸菜,咸缸豆,家里条件好的也有带一些花生米之类的。而我们几十个男生安排在学校靠东的瓦房作为宿舍,床都靠墙放,中间放两排箱子,每个人一只自家带来的木箱子,放自已的米和菜,还有几件换洗的衣服的。人多床少,实在是挤得不得了。我和江本武,占新海,三个人挤一张近一米宽的下铺,汪晨光和另外一个同学睡我们上铺。每天晚上我基本上是贴在墙上睡,动都动不了,天气热,蚊子又要凑热闹,那里睡得好,但同学们都没有怨言,一心一意地用心读书,大家都知道,在当时的那个社会,每个家庭供一个孩子能上中学,都不容易的。能进镇中读书就是莫大的光荣,父母脸上有光。所以我们再苦也不叫苦的。
到我初一下学期,我三哥(李新文)上初二,他的宿舍就在学校老土楼上。为了照顾我,我三哥就叫我去跟他睡。从此,我与老土楼结下了不解之缘,一直到我初中毕业,我都睡在老土楼上。
土楼是砖木结构,由几根柱子支撑起走廊,楼梯和二楼都有木制栏杆。下面有四间教室,上面有五间宿舍,正中的下面是过道和四间老师的寝室。我三哥他们班正是在土楼的中间那间,下面又恰恰是他们的班主任张建回老师的寝室。
土楼的每间宿舍都是一样的格局。进门,两边是大统铺,中间用箱子排开,形成一条过道。每天,一下完自习,宿舍里,就是一个大舞台,有聊天的,有唱歌的,有吃东西喝水的,有打隔放屁的……人间百态,样样俱全,每天晚上总要直到张建苏老师在下面吼几声,才偃旗息鼓,鸦雀无声,偶尔也有窃窃私语的,直到很晚才能有鼾声如雷,各自进入梦乡。
三哥的班里,学习好的也在这个班,如现任的一位领导,基本上年年得三好学生的。像邓五阶这样的同学学习不好不坏,也不调皮捣蛋,做一个乖乖的好学生占大多数。但颜值偏高的也偏多。感觉他们并没有把心事全放在学习上。
记得有一天的寒冬腊月,大家都上完自习,回宿舍去睡觉,开门一看,都大吃一惊,雪花居然从瓦缝里飘进来了。大统铺上白茫茫的一片,当时在没有电,沒有灯的情况下,大家只有自己抖落掉被子上的雪花,糊烂地裹着被子,还是照样地沉沉地睡下了的。
等我上到初二,我们班也住进了老土楼。我和李浩,项志平,余伦乔分在一块,边上挤着的有夏远康,夏小东,卢学强他们。记忆中,住在土楼里,每天晚上,大家谈论的最多是一个"吃"字,每个人都处在饥饿,吃不饱的边缘。由于,肚子里"没有油水,一到晚上都饿得咕咕"叫,没有零钱,没有零食,饥肠辘辘,只能干饿着,强迫自己睡着,直到第二天能吃到早餐为止。那时的景况,是现在的年轻人无法想象得到的,说了他们也不会相信的,可事实确是如此。历史的长河不紧不慢地向前滚动,尽管一去不复返,可记忆的深处,无法磨灭儿时的景况,直到现在仍历历在目。记得在当时夏小东每次老对抢夏远康的咸菜吃,每次都会让夏远康狠狠地批评他,但大家还是好朋友的,没有人会去吵架斗殴的。
由于楼上没有卫生间,一般同学们半夜起来小解,必须跑下来去公侧解决。但时间长了,个个都懒散了,半夜急于小解,有些人就顺着走廊的柱子方便的。尽管老师扯着耳朵嘱咐,但于事无补,大家还是我行我素,照解不误。时间一久,楼下也会尿骚味特浓,但闻久了,都也习惯了。
记得,李浩同学在那时学习非常刻苦,再加上智力明显高于我们,学习一直名列前茅。有一次,李远生(时任教导主任)在全体师生大会点明表扬了他,要全体同学都要向他学习。李浩同学的最大特点,就是坐在那儿,闭着眼睛,摇头晃脑地背诵着课本,忚的勤奋精神一直让我记忆犹新。
走过几十年风雨的老土楼,承载了多少代家乡学子的希望与梦想,目送了一批又一批的学生走出校门,奔仆在全国各地,乃至海外。尽管,老土楼已不在,但我相信,我们每一个住过她的人,都会不自觉地想起,都会挥之不去的深刻印象,不管你人在哪里,都会默默地祝福家乡人民,都会深爱这片生我们养我们,教育了我们的黄土地,是一生走不出去的乡愁倩结,是一辈子永不忘记的家乡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