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菊只比月瑶早出生一天，可能由于秋菊在煤矿厂的大院里待了几年，再加上有个高学历的母亲看管，看着似小大人一样。这不，开学时两位母亲领着她俩去报名，就碰到了件尴尬的事。负责报名的老师见两人一般大，可一个看着聪明伶俐，两只眼睛咕噜噜的转着，一个乖巧的拉着母亲的手站着，就让一个报中班，一个报小班。秋菊母亲给秋菊报了中班，月瑶母亲在一旁给月瑶填写小班报名资料。

月瑶母亲想过让俩小孩在一个班上学，可老师说让月瑶上小班，这是没法更改的事，亲戚里也没有谁在学校能说得上话的，并且“教师”这一职业有很高的社会地位，一般人也没能耐敢对老师的意见不满，月瑶母亲也只能给月瑶报小班。刚开学月瑶母亲去接月瑶，顺便把秋菊也领回去，农忙时节顾不上了，月瑶就让月瑶自己找伴回家。

立春没多久了，大人也还没给孩子换下冬装。幼儿园放学早，彩霞比月瑶、秋菊大三岁，也高了三届，还没放学了，秋菊早已和同班同学打成一片，一放学就跟同学走了，月瑶没等见秋菊，彩霞还没放学了，就准备自己回家。路上学生结伙成群，大半个路都被小孩占领，月瑶跟随大部队走在路边，刚走到渠面未封的那块，她感觉后面有人推她，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摔下渠了。

渠是公家修的，还挺宽，是给冬灌引水用的，渠里还没水，路过的大人也就没多管。等月瑶自己哭着爬上渠，路上的大人才看到，月瑶太阳穴附件好像在流血。原来那块曾经用大石块垫过路基，有一块石头的棱角露在外面，月瑶受到推力扑下去的时候，额头刚好撞上去。

月瑶边哭边哭边往回走，同村大一点的小孩走在路上议论纷纷，都在说是哪家的小孩这么坏，把人推下渠撞破了头。住在路边，听见小孩议论的大人，这才注意到那个边走边哭的小女孩已经流了很多血，把黄色围脖一边都染红了。有大人听到是自己小孩推了人家造成的，就急忙拉着小女孩去卫生所。

月瑶在摸到自己头上流血后，就懵了，等到她再次看到母亲，目光才有了焦距。月瑶母亲在家听见有小孩给她说月瑶被人推下渠磕破了头，就急忙出门去找月瑶，等她问了路人月瑶被带到卫生所了，就匆忙感到卫生所。等月瑶母亲见到月瑶，月瑶的伤已经被一块纱布遮住了。伤人孩子的父亲把药费付了，连连向月瑶母亲道歉。月瑶母亲想着人已经受伤了，也不能把人家孩子打一顿就完事，况且还是临村的，最后就不了了之。等二次给月瑶换药时，月瑶母亲才看见月瑶太阳穴边上有好深一个口子，医生说如果当初缝两针，也许以后留的疤不大，现在光抹点药，任凭伤口自己长好，长大了会留下明显疤痕。

月瑶母亲当时气得不行，紧握着月瑶的手背上青筋都鼓起来了。月瑶母亲问医生“现在还能缝针吗”，医生说：“当初问过带小孩来看伤的那个男人，人家问了价钱就说不用缝的，现在伤口也开始自己愈合，不能缝合了”月瑶母亲听完只好拉着换好药的月瑶回家。

等月瑶再次出现在路上，不是母亲拉着，就是彩霞领着。农忙时节，月瑶母亲没空接月瑶，就让月瑶放学了站在校门口等彩霞，让彩霞领着她回家。月瑶放学路上被人推下水渠也吓到秋菊母亲了，秋菊母亲不让秋菊放学了跟同伴一起回家，要和月瑶一起等彩霞。

彩霞父母不管她，一直跟着爷爷奶奶生活，自小就很懂事，大人对她也放心。这天彩霞拉着她俩跟临里的大娃一起回家，小孩子再怎么知事，也会存在好奇心，更何况是未知事物的吸引。那段时间学校里的学生都在讲鬼故事，放学回家路上还会经过一片坟地，月瑶胆子小，本就吓得不行了，晚上回家又听闻母亲说是北山跑下来一只狼，现在地里大都种的油菜，狼钻进油菜地里，不容易被发现，平日去地里拔草的人都很小心。

晚上睡觉本就爱做噩梦的月瑶，夜里更是吓得不行，奶奶跟她睡一张床，但奶奶本就很少说话，跟别说安慰月瑶了。早上月瑶朦胧间听到有人叫她，做了一晚噩梦的她又不得不去开大门，等她心惊胆战地走到门口，伸手开门锁，突然听见外面有响动，加之睡前又听母亲说是有狼下山了，大叫一声就往屋里跑。父亲听见越要叫声就赶忙起身，月瑶刚跑到睡房门口，父亲一把把她拉进门，把木门关上。月瑶进门后就躲在床角吓得浑身打颤，父亲看了一眼就拿了个木凳去开门，结果刚走到院门口开了门锁，就听见彩霞在叫越要收拾好了没有？月瑶父亲打开院门，放下举在头顶的凳子让彩霞进屋等。

月瑶母亲见是彩霞来叫月瑶上学，就把月瑶从床角拉起来，给她洗脸梳头，等月瑶背着书包出门，天已经大亮了，月瑶也没有之前那么害怕了。等下午放学回家，月瑶就听见母亲对父亲说：“你女儿早上喊了一声，半个村子的人都听见了，还以为出了啥事？结果一声过后就没再听见有喊声，这来陆陆续续地起床，你女儿平日不声不响，一响就吓到了别人……”等月瑶走进门，月瑶母亲就让赶紧吃饭，吃完饭好写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