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翻阅"学习强国",才惊觉五天前广州白云区发生了山体滑坡。连日的暴雨将山体泡得松软,最终酿成这场悲剧。官方通报七人遇难,七人受伤。我素日在邻近城市工作生活,却因职务所需,每周都要去白云区一趟。这消息如一根细针,冷不防刺入心口。
人们总爱说"明天会更好",可"明天"二字,原是最不可靠的承诺。那些遇难者中,或许有人前一晚还在盘算着明日的营生,孩子们或许还惦记着未完成的作业。白云区的山沉默千年,却在某个寻常的雨夜突然崩塌,带走了七个鲜活的生命。
上回去白云区时,天色已显阴沉。街边卖早点的小贩缩着脖子,豆浆蒸腾的热气很快被雨水打散。我匆匆走过,心里还想着等暑假一过,我又会再来。如今想来,那些与我擦肩而过的路人中,不知可有遇难者?生命竟如此脆弱,像雨中摇曳的烛火,说灭就灭了。
新闻报道总是冷静地列出数字:七死七伤。可每个数字背后,都是一个家庭的崩塌。或许有老人失去了独子,有孩子永远等不到父母回家。那些被泥浆吞噬的房屋里,曾有过怎样的欢声笑语?而今只剩下一片狼藉。
假期一过,我仍将每周一次前往白云区。路过灾区时,想必一切已经回复原貌。但当时的死亡来得如此突然,连道别的机会都不曾给予,这震撼人心的感觉,估计终将相伴很久:活着的人继续生活,可那些逝去的生命,永远停在了那个雨夜。
意外总比明天来得更早。我们以为漫长的余生,有时不过是一瞬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