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
我看到我这两天一直在观察珊珊,给我自己的焦虑找到慰藉。
早上吃完饭后我问她啥时候洗碗,她说五分钟后,我到卧室里写文章,五分钟后她还没有洗碗,我偷偷看她在干嘛,她正舒舒服服地躺在懒人沙发上看《红楼梦》,我没有提醒她,看是什么时候去洗碗,又过了五分钟,她去洗碗了。
我在想她不用我提醒,其实都是可以做到的,她其实还挺自律的。
洗碗回来,她开始叠被子,之后她又扫地,不过她扫完以后我发现地上还有一团食物渣,就大惊小怪地问这是从哪里来的?然后她举着扫把满屋子追着我要“打”我,我们互相打了好一会儿,笑了闹了好一会儿,开始写。
她表示她也要象俊俊那样用手机写,我同意了,结果我把笔记本搬到客厅来要跟她一起写的时候,她跑到了卧室,我听到她在卧室在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我知道她在用语音输入。
我看到我这两天有一点焦虑是不知道如何“有意义”地跟珊珊度过这个寒假。
疫情之前,我从来不在家度过任何一个假期,我觉得带娃旅行是我特别享受的事情,我觉得看世界、去真实的生活中体验可比学习重要太多了。
所以可以说我从没在家度过假,在家度假让我有一种找不到北的感觉。
或者说我不知道怎么过好每一天。
写到这儿我看到我对“有意义”有一个固定的思维,出去看世界是有意义的,在家闲呆着就是没有意义的。
我还看到我对做父母是不够自信的,我觉得我似乎不能把孩子带到更高的高度,需要外面的世界把她带到更高更远的地方。
我觉得父母境界不高,很难把孩子带到更好的地方,联想到前两天热得不行的郑爽事件,我觉得郑爽真是被她爹妈害惨了,她明明可以有更好的人生。
所以看到这样的新闻的时候,我想到的是希望尽可能地提升我自己,好让我能带她去更远的地方。
但是写到这儿我又有一个新的想法是我大可不必,因为孩子能走到哪里,是她们自己去的,并非我“带”去的。
比如我,我父母能把我带到哪里呢?
我小时候因为家里太穷了,都差点没有机会上大学的,我父母当时并不希望我上大学,确实也供不起。
可是我现在到了他们也没有到达的地方,我还在珊珊上小学一年级时就带她出国看世界。
我比他们能到的地方可是远多了。
再说珊珊,她的境界现在就比我高,她现在都到了我没到的地方。
我昨天跟她分享我遇到一件事,我跟一个平台谈合作,要在这个平台上推我的课,确实这个平台帮我很多,告诉我如何谋篇布局,如何更吸引人,直到我把提纲写好了,第一节课的逐字稿都写好了,她们主编很认可,这才开始谈钱的事儿。为什么我开始没谈钱,我也意识到我觉得自己不够好,在让人家看到作品之前不配跟人家谈钱。
结果一谈钱才发现合作的可能性都不大了,她说她们平台都是免费播出的,收的是会员卡的钱,这样我的收益就微乎其微,然后她说如果我能把版权卖给他们的话收益会比较高。
我拒绝了,我说如果在你们平台免费的话,对别的平台不公平,我表示了感谢,并说以后有机会合作。
结果让我很意外的是对方完全同意把我的课设为付费课,又提出来给她们两天限免的时间,然后在别的平台再推,我再次拒绝了,我说我要在所有的平台上完全一样,价格一样,限免时间一样、限免章节也完全一样。
结果,对方又完全同意了。
这件事“翻转”之快和结果都超出了我的想象,但是我在跟珊珊分享的时候,她表现出来的淡定却让我更加意外。
我说得比较慢,甚至会停一停,看看她是什么反应。
结果我刚说到对方要免费播出,想要买断版权的时候,她就喊:“为什么要免费?为什么要卖给他们?”我看出来她是天然地不接受这种不公平的条约。
后来说到结果的时候,她什么也没说,她可能觉得“本该如此”。
我觉得她有比我更高的自尊自信水平。
我一直对她有一种盲目的自信,觉得她会比我飞得更高,走得更远,但是可能潜意识里是我“带领”她的,现在,我觉得不是,那是她自己可以到达的,无须我的引领。
我只在她身后,看她越飞越高,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