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即是深秋,在赛里木湖却已是初冬,一派肃杀。
曾经在夏日里绿遍山野的芳草,早已被无尽的荒烟取代。而那些曾经与鲜花和绿草一起蕴育着勃勃生机的苍松翠柏,初经了风雪与严寒的抗争则更见疲惫和苍凉。它们的腰身依旧毕直的挺立,依旧昂然伫立在山巅湖畔,正用每一片叶子吟唱着冬日的冷酷,在寒风中泠泠作响。
站在楼顶之上,人被呼啸而过的风刮得难以站稳,大块的雪花被风卷着如刀锋如细石般击打着腮边生生的痛。人站立不稳,心也随着身畔的景况一起苍茫,只剩些许酒后的豪情支撑着男儿的信念:不能倒下!
楼下在风中笑闹着的是我的同仁们,一色的军大衣,一色的军旅靴,仅以长发和依稀的朗笑能分辨出性别,全没了半月之前中秋之夜那红男绿女、长笑高歌的轻松与惬意。这些投身于湖畔建设的青年男女,迎风俏立,仿佛没有什么力量可以击溃他(她)们的信念,虽则这塞北初冬的西风凛凛。
湖中的水尚未凝冰,因了这狂风集结成厚重的浪潮次第涌向岸边,拍打着礁石与沙滩,砰……砰……,哗……哗……,其音有如黄钟大吕,直教人更加具体地感受到严冬的真实。
那旬日之前还成群戏水的鸟儿们,也早已鸿飞杳杳。天空中不再听得见它们的清唳,也不再看得见雪白或者天青的羽色,只剩下大团的雪花和一双悠远的眸,在冬日的赛里木湖之滨,在寒风的凛凛中,逡巡……
写于2002年初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