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校园马路上,我深吸一口气,大学真好,给了我无限包容。
刚迈入大学的那个下午,没有新风景,愣愣的,还没从高中的麻木中反应过来。
第一次坐了40多个小时的火车,拖着麻袋装的被子一路拖到报道处。他们问我住哪个宿舍,大学要做些什么,我说:好好学习。他们眼神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后笑了笑,一位师姐领我进了宿舍。
眼前的景象并没有和过去十几年有何不同。
一
我第一次有了自己的手机,在宿舍楼下家人为我办了新手机号,开通了套餐。套餐有三个:38,58和98。家人考虑了两秒,问了问我,我睁着懵懂的眼睛笑着说:我不知道。
我习惯了装傻,笑着回答所有问题,简单的跳过思考深究。
他开通了98的套餐,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想着并且知道这是为我好的事情,但周围的世界与我隔着一层透明玻璃,我小心翼翼的旁观这个安静的世界,不去接受,不去感受。
开始的时候,整个宿舍做什么都是六个人齐刷刷的,我不知不觉间就走在了最后面,并排的时候,总觉得街道变得狭窄,挡住来往行人。
我问过年少时玩得很好的朋友:我觉得舍长特别照顾我,但是我觉得她触碰到了我的私人生活,我该怎么办呢?
“你应该多看到别人的好处。”
“我看到了。”
“我是说,你不要被其他不好的点遮住了。”
我大概也明白,朋友的意思是在相处过程中尽量看别人的优点,而把不舒服的感觉尽量放小。
之后,我加入了一个社团,可去了几次后发现观点不合,就再也没去过了。
我参加了一个项目,可每次开小组会议,看着大家叽叽喳喳,而没有一个定论,就没再去了。
日常中的喧哗打闹后,我疲惫的躲在夜里,焦虑迷茫的翻看手机,不知道要做什么,不知道能做什么。
二
一段时间后,我渐渐恢复了一个人,一个人上下课,一个人去图书馆,一个人慢慢爬在时光的线上。舍友仍会每次有什么事都喊我,我不知道如何拒绝,只得每天早早起床,一言不发地到教室随便一个位子,然后呆在图书馆一整天。
每当别人问我,你为什么一个人?你室友们不是挺友善吗?我总是调动情绪,欢快起来,换着调皮的语气说:“是啊,她们挺好的!”再怎么说,也不应该让别人误会,只是我自己的问题而已。
我们愉快的交谈,从不对彼此发脾气,一个人要是丧起来,另一个人总是开起了玩笑,即使讨论深刻的话题,也都是中立的态度,永远不会起冲突。我想着这是一群多好的人,可总是觉得少了点什么,是我太贪心了。
我能理解周围的人,也能看到所有人的优点,人与人之间不过是像在照镜子,彼此看到的是自己的经验,至于看不到的,有多少人愿意打破镜子呢?
为何要打破呢?我们身处一个世界,背后却存在于不同的时空,两条本毫无关联的线阴差阳错重合,站在交叉点,看不到彼此的过去和未来,只知道终归是要分开。这短暂的相逢,此刻的感受再痛苦,也都是无关痛痒,再煎熬都会过去,所有的不愉快都要看开,也许正因如此,才会分开。
三
我总是笑着,说话笑着,走路笑着,其他人问我为什么这么开心,看起来傻乎乎的,我当然也是笑着,因为我没有开心,也没有伤心,没有原因。
也许是我太执拗了,选择朋友,就跟选择对象一样,前提是我对朋友的标准苛刻到一定地步,开个玩笑,我是处女座,intj 。舍友都笑着说:难以想象你对象是什么样?
我倒是完全没有概念,首先我清楚我长得并不好,脾气也差得不行,最好是不报期望,为孤独一生做好准备。
其次,宿舍里只有我一条狗了,就算是每天被熏陶,我依旧看不明白她们到底是怎么产生爱情的。
我很好奇,打算去看看爱情什么?于是,我在一个群里问了一句“有脱单的吗?”。不久,就看到一个人也发了句同样的话,于是我俩一拍即合。
忘了持续了多长时间,好像是一个多月,好像不到一周。我的阴暗面极度爆发,每天跟一个神经病一样,天天挖苦讽刺对面的人,对线到深夜,言辞间尽是不堪入目的话语。现在想来,我怎么能对一个素未谋面的人臆想出如此险恶卑鄙的形象。理所当然的,对面提出了游戏停止,我当然也同意。
结
高中时老师让我读《装在套子里的人》,最后那人死了大家都很开心,可是我放眼望去,大多数人或多或少都是装在套子里的,想到这,我便觉得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