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谈纪|崔护:这一场不可思议的桃花缘(上)

01

崔护,字殷功唐代博陵县(今河北博野县)人,生于书香世家的他,秉性纯良,天资聪颖,才情不凡,清高孤傲。

热衷于埋头苦读圣贤书的小崔同学,平日里很少与人交往,就算偶尔闲暇出游,也总是独来独往。

都说清明时节雨纷纷,不曾想,这一年却赶上了一个难得的晴朗天气,春意盎然,万物复苏,清风拂面,草长莺飞,这一切都让人心旷神怡。

春日午后,阳光明媚,在书海之中遨游了一上午的崔护,看着窗外的桃红柳绿,蝶舞蜂飞,决定去郊外奔赴一场与春天的约会。

于是,他放下书本,兴高采烈地独自出城。漫步乡间,一路走来一路看,赏不尽的杨柳飞花,听不完的莺燕啁鸣,沐浴着暖阳,感受着大自然的召唤。

就这么悠闲惬意地走着,不知不觉间,离城已远,崔护忽然觉得有些口渴,就想找一处乡野农家歇歇脚、喝点水,以便日落之前赶回城去。

可惜,这里地处偏僻乡野,农家都是零零散散的,寻觅起来并不容易。他举目四眺,望见不远处的山坳里,在一片艳丽的桃花掩映中,竟露出了一角茅屋,崔护顿时心中欢喜,不由得加快脚步朝山坳走去。


02

临近山脚下,他发现在远处能瞧见的茅屋,这时反而全被桃树所遮住,映入眼帘的,只有一片蔚然壮观的桃林: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枝繁叶茂,清香袭人,瞬间让人恍惚,以为自己误入了桃花源。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崔护沿着桃林间的曲径,继续往里走,在一小片空隙中,出现了一个由竹篱围成的小院,十分简朴整洁。

院中有茅屋三楹,全部用竹板茅草搭成,看似简陋,却清新雅致。崔护心想:“到底是何方高人,隐居在如此别致的地方。”

小院石桌上面,还有一幅墨渍未干的诗笺,写着一首“咏梅”五言绝句:

素艳明寒雪,清香任晓风。

可怜浑似我,零落此山中。

崔护猜想,诗句一定是这里的主人所作,似乎是在借梅花来表明自己的一身傲骨,同时也在感叹壮志未酬的无奈心境。究竟是何等人物隐居于此,又经历了怎样的遭遇,才会写出如此悲凉的文字呢?

一连串的问号浮现在崔护的脑海中,使得他对这处与世隔绝的桃花源,以及它的主人,都充满了浓厚的兴趣。


03

正在他苦苦思索时,一位妙龄少女托着茶盘,从厨房中袅袅婷婷地走了出来,她来到崔护面前,看着专注品读墙上对联的陌生公子,轻轻地说道:“相公,请用茶。”

一声温柔语,惊醒沉思客。崔护连忙缓过神来,看着眼前这个落落大方的小姑娘。

只见她白里透红的皮肤,吹弹可破,尽管脸上不施粉黛,身着素净布衣,却反而衬托出少女独有的纯真和灵秀,宛如一朵春风中盛开的娇艳桃花,美得让人挪不开眼。

少女被他这么目不转睛地盯着,很是不好意思,不由得两颊绯红,迅速垂下眼帘,不敢抬头,谁知,她的这一举动,倒令崔护更加心生摇曳,难以自持。

好在他是个饱读诗书之人,圣人的教诲时刻铭记心间,因而努力提醒自己要淡定,要克制,要守礼,不能在小姑娘面前失态。


04

崔护故作镇定地接过茶杯,低头呷了一口茶水,随后进行自我介绍,表明自己的姓氏和家乡,接着,客气地寻问少女的姓氏及家人。

但是,少女好像不愿多提,只是淡淡地说:“小字绛娘,随父亲蛰居在此。”其他一律不答,既然人家有难言之隐,崔护也就不便多问了。

然而桌上的诗句、墙上的对联以及眼前的佳人,都强烈地暗示着,这座茅舍的主人,绝非寻常百姓,山野村夫。

崔护的心中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迷团,他很想知晓内情,但又不好勉强,所以只能暂时将疑问搁在一边了。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两人沉默地坐在屋中,略显尴尬,为了缓解气氛,崔护主动将话题转移到了景物上.他大加赞赏此地风光秀丽,景色宜人,犹如仙境,是春游不可多得的好地方。

少女听着他的高谈阔论,或者说是自说自话,含笑颔首以示赞同,却并不说话。


05

提到春天,崔护诗情大发,又对古今著名的游春诗词品评了一番,最后说道:“花开堪摘直须摘,莫待无花空折枝。”说完,他意味深长地望着绛娘,观察她的反应。

冰雪聪明的绛娘,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在这春暖花开的季节,面对这样一位气宇轩昂、才华横溢的翩翩佳公子,怎能不叫人心中小鹿乱撞呢?

可是,一个知书识礼的少女,又怎敢在一个陌生男子面前,大胆地敞开自己的心扉,说出心中所想呢?

她坐在那里含羞不语,两片红霞染上了面庞,偶尔用含情脉脉的目光偷瞟崔护,碰到崔护投来的炙热目光,就快速地收了回去,羞怯地瞅着自己的脚尖,掩饰心中的慌张与激动。

面对着娇羞可人的绛娘,崔护不知如何是好,作为一个有礼有节的读书人,他不可能像登徒浪子那样,做出轻浮越轨的举动。

不喜交际的他,更加不善猜度女孩子的心思,他见绛娘既不说话,也不看他,以为自己言行不当,得罪了她,引人反感生厌,因此,崔护暗暗提醒自己,要有所收敛,保持一个文人应有的自我修养。

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这位古代直男的内心想法,有多么真诚,就有多么愚蠢,只是可怜了情窦初开、有口难言的小姑娘,心扉已开,再关实难。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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