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田士仪从学校回来,他刚放下自行车,母亲就对他说:“你中哥家里今天闹别扭了,闹得很不愉快。”
田士仪问:“为什么?谁跟谁闹别扭?”
“还不是你大娘,一辈子强势惯了,整天找错挑刺儿呗。”
田士仪担心的问:大娘又挑谁的错了?”
母亲说:“还能有谁,还不是儿媳妇的错。男人被她自己治的服服帖帖的,儿子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只有儿媳妇是外人,当初小佳佳的妈妈人老实,又木讷,性子又软,所以被你大娘拿捏的死死的,任劳任怨,什么活儿都干,还落不着好,现在这个儿媳妇看着也是个很老实的孩子,不知道会不会像小佳佳的妈妈一样,推倒了就坐下,拉起来就站着。哎,以后这日子可又得鸡飞狗跳。”
田士仪又问母亲:“那今天大娘又找什么事了?”
母亲说:“听你大娘说,儿媳妇装病不干活儿,说她几句,儿媳妇就不干了,你中哥也向着他媳妇,你大娘说她这日子是没法过了。”
田士仪知道田士中的母亲是一个强势,不讲理,蛮横的人,他担心俞月,于是就放下车子去了田士中的家里。
母亲在后面喊:“哎,儿子,你去干什么呀,人家家里生气你不要掺和,你还没有吃饭呢,你快回来吃饭吧,我已经做好饭了。”
田士仪说:“我不饿,我去看看,马上回。”
田士仪的母亲自言自语:“唉,这孩子,总是把人家的家里当做自己的家。没事就往人家家里跑,有事情也往人家家里跑,自己就没有家,没有母亲吗?也是的,自己的家里太冷清了,光守着我一个老妈妈有什么意思?连我自己也嫌弃太冷清了,人家家里有年轻人,还有孩子,热闹啊!”
田士仪进了田士中家里的院子里,看见俞月正在拌鸡食。俞月腰间扎着一个粗布围裙,头发凌乱,样子有些憔悴。
一群鸡“咯咯”的叫着围着她,你争我抢的,叨食着俞月放在地上的一个破旧盆子里的鸡食。
家里的狗凑上来嗅了嗅盆子里的食物,扭头走开了,猪一边叫唤着一边顶着栏杆也向俞月要吃食。
地上很脏,每一脚都能踩到鸡屎。
田士仪在旁边看着有些心酸,没想到花容月貌的俞月竟然在这样的环境里。但是不在这样的环境里,又能在哪样的环境,自己能不能给她更好的生活呢?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俞月已经有了一个真正的农村妇女的影子,粗糙,不修边幅,没有了以前的鲜嫩水灵,还有干净爱打扮。如果俞月和自己生活的话,他会让俞月保持自己的个性的,他要让她幸福,快乐!他要让她永远像年轻时那样可爱,朝气蓬勃,因为他爱她,爱他的一切。他不要让她成为一个粗糙的,面目模糊的,农村妇女。
田士仪走上前去:“月姐,在喂鸡呢!中哥呢?中哥做什么去了?”
俞月的眼睛有些呆滞,她把眼睛转向了西屋:“你中哥在西屋呢,他领着伙计在那里干活呢。”
田士仪“哦”了一声,默默地站在那里。俞月抬头看他,田士仪说:“月姐,你过的快乐吗?”
俞月:“什么快乐不快乐的,吃喝拉撒过日子还不都是这样吗。”
“月姐,你不觉得你变了吗?”
“人都是会变的,人又不是石头,可以万年不变。”
“有一句话说,石头也有捂热的时候。月姐,我的初衷是不会变的。”
俞月惊慌失色:“仪弟,你不要再说了!”
田士仪:“好,我不说,我这就去找中哥,和他说几句话。”
俞月:“你不要提我们以前认识。”
田士仪:“我有那么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