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我闭目在经殿香雾中,蓦然间,听见你诵经中的真言。
那一月,我转动所有的转经筒,不为求来世,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不为修来世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六月,那木纳尼。
阳光下的冈仁波齐峰像一座矗立在雪域高原的金字塔,沈曦宁双手合十向冈仁波齐峰微微欠身,不远处一个黑衣男子做出了同样的动作,合十,欠身。沈曦宁微诧,不自觉的回头,四目相对,沈曦宁有些愣了,这人好像从哪里见过,一时竟忘了回过头来。而刚刚的动作被处在东西两边的两个男人看的一清二楚。沈曦宁发窘,像是什么心思被人看破了。沈曦宁一边拽了拽桃红色的披肩,一边脚步匆匆的向前,打算离开这个尴尬的境地。陈数看着沈曦宁要离开也整了整肩上的书包赶快追了上去。
看到沈曦宁的离开,一个剃着光头,背着登山包的男人正欲跟随。双手抱胸黑衣男子用犀利的眼光睥睨了一眼,男子止步,举起相机掩饰刚刚的小动作。
黑衣男子继续在附近游荡,不时逗一逗路过的羚羊,或者是用相机拍一拍神圣的冈仁波齐峰,偶尔向转山的藏民道一句扎西德勒。一切平静而自然。
黑衣男子叫夜继尧,是中国陆军某部特种大队的大队长,此次前来是因为一件文物盗窃和毒品走私的大案,根据夜继尧得到的情报,将会在那木纳尼进行一场文物交易,因为涉及的金额巨大,文物价值连城,来交易的是走私集团的头目,夜继尧才跟着到此处的。
刚刚的那个黑衣男子令沈曦宁很是吃惊,那一双眼睛像是幽静的古谭,深不见底,这样的一双眼睛似曾相识,不知道在哪里见过,可是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因为想不到是在哪里见过,沈曦宁一路上都有点心不在焉。
“曦宁,我们晚上住哪里啊?要是找不到住处我们就…...”
“刚刚那个黑衣男子我们是不是见过?”沈曦宁不管不顾的打断了陈数的话,那个架势好像一定要把事情弄清楚。
“哪个黑衣男子啊?”陈数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沈曦宁在说什么。
“就刚刚在冈仁波齐峰见到的那个。”沈曦宁的语气里有些急切,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答案了,就那样一直盯着陈数,头发吹在脸上,睁不开眼睛,她也顾不得了。
“唔你说的是他啊,我印象里应该是没有。”陈数沉思了半分钟,斯条慢理的对沈曦宁说,陈数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他们没有见过那个黑衣男子,但他没有把话说死,他在试探沈曦宁是怎么想的。
“你也不能肯定对吗,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来,真是费精神。”沈曦宁揉了揉脑袋,顺手弄了弄额头前的乱发,但还是吊着一口气。
听到沈曦宁的回答,陈数松了口气,“你看那个人玉质金相,气宇轩昂,身材伟岸,虽不知道身份,但肯定是个不寻常的家伙,如果咱们之前见过,肯定会有印象的。既然我没有印象,咱们肯定是没见过。”陈数已经在帮沈曦宁分析了。“是不是你最近旅途劳顿,直觉出问题了。”
听到陈数的分析,沈曦宁觉得有道理,“可能真的是没休息好吧,今天回去不能再浪了,好好睡觉。”说完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我这个脑子啊,怎麽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给忘了。快说,你是不是对那个黑衣男子有兴趣啊。”陈数看到沈曦宁的脸色放松了很多,故意一拍脑袋,说那番话调侃她。
“陈数我可告诉你,你不要乱说话,是我妈看上你了,不是我。你要再这么说,那你就找我妈去!”沈曦宁中气十足,丝毫不给陈数面子。
“好好,我知道了,我错了行不行。”陈数软下声音来。
沈曦宁没理陈数,径直走了。
傍晚整个冈仁波齐山都笼罩在金灿灿的阳光下,阳光将男人的影子拉得悠长,夜继尧摘掉遮去大半部分脸的帽子,露出了俊美的面容。不时有转山人走过,有虔诚的藏民磕长头匍匐山路,有举着相机拍落日下的冈仁波齐山的背包客,有放牧的牧民一天下来了却独独没有见到情报中独身的女子。
夜继尧向着冈仁波齐峰的方向,合十,欠身,表示敬意,一如清晨。对着东北的方向做了一个手势,很快三五个男人从山上下来,互相三三俩俩结伴向不同的方向离开,
冈底斯藏语称作“冈仁波齐”,意义是雪山之宝。这个冈底斯圣山是八千万世界之中西方的俄摩隆仁或西方极乐世界之地,曾诞生八千万贤能并传播佛法的圣地,在这佛光闪闪的高原,三步两步就是菩提,神山上的麻雀也有了灵气,风吹着风马旗飒飒的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