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着雨。
“你要找人?”
“只知道你叫他白云?”
“还有他可能是个画家?”
“嗯……”
“好吧,白苓,我多给你留意一下。毕竟信息太少了,只能拼运气了。”
“不过我想跟你说的是,既然他最后只给你留下了那么一个结果。”
“那么他的做法肯定是有一定意义的,而不是单纯的离开。”
“你不一定要找到他,你可能真正需要的,是找到你自己。”
“谢谢,麻烦了。”
小月挂了电话。
平日里动不动就要一小时的通话时间,今天只缩减到了十几分钟,巨大的落差杂糅着她言语里所带的些许怒气,在房间里同空调机的轰鸣来回撞。
我盯着一片漆黑的电视机,直到电视机渐渐浮现自己穿着内衣的幻影来。
真正的意义吗。
他曾经告诉我关于真理的事情吗?
没有吧。
我洗漱,穿衣,又坐回床上。
雨声通过开着一小点的窗,到我面前,摊开手掌,把属于夏雨的清新气味赶进我的口鼻,叫我又陷入许许多多次相似的雨中回忆。
接下来,要去哪里呢?
按计划的话。
要不,不了吧。
我摇摇头,甩掉洗完脸后依旧遗留的困倦。镜子里的自己长发披散,舟车劳顿显得面色憔悴,完全没了刚开始旅途时的模样。
但也要比那时候好吧。
这么几天自己的行走,自己的所见所闻,自己的所感所发,要比困在自己的牢笼里,做一只和自己斗争的困兽要好得多了吧。
窗外的雨,摇摇晃晃,不知去向何处。
未来还是迷茫的呢。
什么都害怕,什么都做不成。
依旧如此。
依旧如此中的依旧如此。
我拿起那幅画,手指贴在羽毛边缘,沿着羽毛的轮廓,缓慢滑行。
我没有在这上面添笔呢。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脱离了平淡而无从下笔的生活,但仍未能在此刻下笔。
那又能等到什么时候呢。
手机铃声忽地响起,打破孤自思考陷入死循环。
“你能来找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