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来这里多久了?”
“已经三个多月了。”
“还有两个月就毕业了哦。”
“对啊,看你样子好像挺高兴的?”
“挺高兴的,如果你不说这句话的话。”顿了顿,又接着说“你破坏我心情了,今晚你补偿我。”
“行吧,肉吃撑,酒管够,喂喂喂,船上那个戴红帽子的看到没有,好像是昨晚丢咱们石头那个?”
“妈的!”说着你拿起铁管往水泥墩上一敲,发出震耳的响声,而后又拿着铁管指着昨晚那个肇事者骂了起来。
看到已经从我们面前开过去的小船又掉头,我拿起装备拉着你就往小棚子里边跑,而后不出所料,石头砸到铁皮的乒乒乓乓的声音响声。
如果当时的我能看到自己的表情,肯定能看到我的眼神一定特别幽怨,“你个铁嗨!事儿多!就不能消停点儿?你他妈的,都已经第二次了,他们在船上,惹他们干嘛?迟早你的脑袋得被他们再开一个屁眼儿(那时候年轻气盛,容易飚脏话)”
你一百七十多的身子笑得有些发抖,满脸络腮的凶恶脸上露出有些许歉意的笑,而后把脸一板“这帮狗杂种,咱外边不是备着石头嘛?妈的,跟他们对战去!”
“得了吧你就,***的肋骨还没接上呢,别到时候我又少了个队友。”
说着你装作很凶的样子用脚尖轻踢了一下我的大腿,“对啊!咱们要给***报仇啊!”
“你自己去吧,别把人带上岸就行,我前两天才刚换的头盔。”
“怕个屌啊,再换一个!”说着你拿着盾牌就跑出去了。
而后我躲在铁皮棚里,扒拉开一个小洞看着你跟他们愉快的玩耍,并随时准备呼叫支援。我可不想把这个麻烦事自己解决,况且把对面的人惹火了,咱两个人还不一定解决得了。
……再然后,就是一些零零碎碎的回忆,只记得回来的前一天下午,浩哥和船哥带着咱们在北仑河上教我们开船,顺便聊着女人,聊着各自的勇事,聊着往后的人生,聊着最终的去向……撩人的晚风在我们四个小平头的发根吹过,工作一天的疲惫消散殆尽,聊着聊着就突然沉默了,一起看着天刚黑,却几乎已经西沉的月亮(七月份,那时候月亮出得早。)。你不合时宜的手抠了抠自己的裤裆(别问我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因为这个太煞风景了,印象深刻)。闷骚的浩哥把背在后面的霰弹枪拿下来瞄准你的裆部“biu~biu~biu~”……那时的一切是这么的美好,我们也都还年少轻狂,且满腔热血,都觉得明天对我们会很友善。
前阵子一联系,才发现生活是这么的不容易,你在某个辅警中队领着低工资受着气,还有其他兄弟们也都选择了平淡的生活,似乎曾经宣告过的理想都已忘却,而我考了个村官,却因为自身的原因辞了职,喜欢看的文学书籍也改成了各种带有目的性的学习书籍,好在本来就没定过什么目标,所以因为曾经的颓废少了一些遗憾,有点讽刺。
努力的在脑中搜索回忆,我有过理想,不过是在很久以前了,是我刻意想要忘却的一个片段——在凌晨的走廊,我望着星空,在脑海中拼凑出了这句话“单衣不耐五更寒,晓破苍穹夜欲残。”好像明天也对我友善,可是啊,明天按照你的想法进行,那是童话,老是跟你唱反调,那才是现实。
写着写着,思绪将我拉回了现实,想那么多干什么呢?明天还在就不要放弃——一息尚存,希望不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