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漆黑楼层没有一个人，静的只能听到我自己喘息声，这个时候打火机嚓嚓的声音引起了我的注意，我跟着声响的地方走去，熟悉的背影随着打火机发的火光若隐若现，我踮起脚步害怕发出声响，越靠越近却没听见他喘息声，难道他不是人，我看着漆黑的四周，不寒而栗，鸡皮疙瘩也跟着冒了出来，可是我却不能不过去，因为只有他那里有光，黑夜给我了我黑色眼睛而我却用它寻找光明。嚓嚓声音继续，他始终没有把火完全打出来，一直一闪一闪的，我已经站在他身边，他弯着腰，视乎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发现我，我手害怕的有些哆嗦，用手指指了指他的背，我以为他回转过头来看我，结果他视乎没什么感觉，继续保持着那个动作，我忍不住说您：“怎么一直都打不着火呢？是不是打火机坏了！”声音不大，但是他百分百听见了，因为楼层太安静了，可他依旧没有理我，还在打着火机，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想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估计是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了，额头上渐渐冒起冷汗，我看着这楼层的周围发现我测量的那栋楼差不多，只是方向颠倒了一下，我深吸了一口气准备跑，忽然一只青黑色手抓住我的手腕，我吓得全身都酥了，都想躺地上了，我死闭着眼睛的我，心里却好奇的想去看到底谁，而这时打火机的声音消失，剩下一片寂静，心脏跳动的声音格外的清晰，我刚准备大喊救命，随后而来的是另一只手捂住了我嘴巴，我本能的睁开的眼睛，竟然是老李，他狰狞的看着我，脸露凶相，我提起一脚用力的蹬了过去，他竟然纹丝不动，我又开始蓄力准备蹬死这个老神经病，确在这时他突然发力死死的一只摁住我的嘴巴，一只摁住了我手腕把推在了地上，这老神经病是要干嘛？他骑在我身上，眼睛盯着我，脸色充满了怒气，嘴巴鼻子眼睛似乎都聚在了一块，不对，不是似乎，而是真的聚在了一起，接着眼睛里珠子慢慢的慢慢的竟然被挤掉了，就掉在我的鼻子上，我吓得全身抽搐，把力量全部集中在另一只他未嗯住手，挥了过去，他一下松开了我，可是他脸上另一只眼珠也跟着掉了下来，接着是鼻子，然后是嘴巴，最后是耳朵，我就这样看着他凹凸的脸只剩一撮头发，我再次叫救命，刚把救字喊出去，他用双手掐住了我的脖子，我再难喊出一个字，楼突然剧烈的摇了起来，我不能呼吸闭上了眼睛。“上班了！”我惊恐的睁开眼睛，看着老李的脸，大声的啊了出来，他一脸惊讶的看着我说:“做梦了？”我慢慢从刚才的噩梦中回过神，擦了擦额头的大汗，老李一脚蹬到了我床，床摇晃个不停，不耐烦的说：“有完没完了，还上不上班啊！”翻哥赶紧推着老李往外走说：“我们先出去了，你赶紧的，别把被子叠成豆腐块了。”老李听着我要叠豆腐块絮絮叨叨的说：“还叠豆腐块，以为军训，一点时间观念也没有。”慢慢他絮叨的声音才变小，我知道他已经走远了。夜风到了冬天，冷的让人有些受不了，本来暖和的身体，离开床一瞬间就凉了许多，我赶紧穿上衣服，习惯性的去把床被叠成豆腐，但害怕老李怒斥，还是算了，出了门天还未亮，天空似乎下着小雪，脸变的冰凉，不知不觉已经在这里生活了一个多月，楚磬自那天给我打了十多个电话，就再也没给我打过，我继而打过去她也没接，短信也没回，一个多月的时间，我每天下班给她打三个电话发一条短信，直到她老爸接了一次，吓得我赶紧扔了手机，自此便再也没打过。我和翻哥与往常一样，把楼顶的测量工作做完了，我生着冻疮的手提着仪器慢慢悠悠的走下来，去食堂洗掉墨汁准备吃饭，刺骨的寒水把又红又大的手僵化了，我忍着疼痛去食堂就餐，却发现僵硬的双手很难控制筷子，这时老李夹了点菜在我碗里说：“第一年是这样的，手还不习惯，习惯了就好了，快吃，吃完了没什么事，去把工资领了。”我欣喜若狂说：“走吧，翻哥！翻哥点着头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说先吃把饭了吧。”老李放下碗筷，看了翻哥一眼，然后离开了食堂，我察觉到有些什么不对，确又说不出来就问：“翻哥发工资了，你不高兴吗？”他微笑着说：“等会你拿了工资你就知道了。”饭后我们一前一后去拿工资，发钱的是个唇红齿白的女生，一身穿的很妖艳，旁边还坐着一个玩手机得男人，好像是上次吃饭叫我的那个很年轻人，翻哥走在前面叫了一声陈总，原来他就是老李口中的那个陈总，竟然这么年轻，关键还没什么架子。他抬起头说：“小翻啊，听老李说，干的不错啊，继续加油啊！”翻哥微笑着点了点头，接过那个女人给信封然后离开了房间，陈总见我来了笑眯眯的说：“工作怎么样啊，辛苦吗？”我笑着说：“还好吧。”他说：“好就行。”然后他接起了电话，我接过薄薄的信封，出了门，看一眼正在打电话陈总，一只手叉着腰一只手接起电话，好像是在指点江山，我心里莫名的羡慕不已，我回到工棚拿出了信封里的钱，看到里面两百块人民币，那一刻，我终于有了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