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洪锋
多大才是最美的年纪?回答这个问题至少应该是成年人,最好是耄耋或者期颐老人。因为,这些人才有发言权。作为一个中年人,也多多少少有了点回答这个问题的资格。
曾经以为,童年和青年是最美的年纪。
对于我的童年,早期算是比较幸福的。记事的年龄,我住在姥姥家,因为母亲生病。所以,姥姥家有童年的乐园。五岁的时候,我们搬家了,搬到了离家十几里远的地方。那个时候,觉得好远好远。新家附近有苹果园,也有核桃行(行,就是林子的意思)。苹果成熟以后,苹果园就成了乐园。我俨然成了管理蟠桃园的“齐天大圣”,整个苹果园都归我管。每天早晨,我都会偷偷地溜到苹果园。溜进去的时候,看园的老人有时在睡觉,有时候在喝水。我总以为他看不到我,不过,有时候他会大声地咳嗽一声,表示自己的存在。可是,我既然是孙悟空了,就假装心安地躺在树枝上睡觉。我想,他过来的时候,我就变成了一个苹果了。不过,老人一次也没过来。我几乎尝遍了每一棵树上的果子。所以,我很清楚哪一棵树的果子最好吃。有时候,竟然能找到一棵特别的树。说特别,是因为结的果子与众不同。一是大,大到我的小手拿不过来;二是果子分层,第一层是青皮,比较涩第二层是晶莹的,很结实,有点酸,第三层发白,是甜的。更多的时候,我专挑被蜜蜂蛰过的苹果,那种是最甜的。果园里还有几棵树,结的果子很小,浅红色,我称之为“二洋红”,稍微有点涩,也有甜味。我估计,因为嘴馋,等不及果子全熟,所以才会觉得涩。果园门口北侧,有一两棵桑树。不过,太高了,根本爬不上去。只有大人来了,用竹竿打下来才能吃到桑葚。吃过桑葚以后,手和嘴都成了黑的,就像唱戏的花脸。有一年下大雨,风也很大,很多苹果顺着水流,浩浩荡荡地就冲出了果园。“果流”经过了我家门口,我和姐姐拾了满满一盆子,吃了好多天。
核桃行也是捉迷藏的乐园。因为要爬上爬下,我的腿经常伤痕累累,留下了好多伤疤,到现在还有。我们不敢轻易摘核桃,因为那玩意有毒。如果不慎弄破了那层青皮,手就变黑了,而且多日不掉,比吃桑葚染的黑难消除多了。核桃行外面就是松软的空地,小朋友就在那里练习翻跟斗。有几个最后练成了倒跟斗(后手翻,也有后空翻),我可能太小了,只学会了正的跟斗。不曾想,日后练习体操的时候,还派上了用场。
自从上学以来,似乎就没有了幸福的时光,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高三毕业。到了大学,感觉像是进入了“共产主义”。虽然学习的课程有难度,可是考试题目很简单。像我这样轻易不逃课的学生,及格是很轻松的,想要拿奖学金也不难,等考试前熬几个晚上就够了。大学里有大把的自由时间。不喜欢打牌的我,几乎整个下午泡在篮球场上。晚上呢,就去图书馆或者自习室。所以,大学期间,练习了篮球技术,也看了不少的名著。只可惜,那时候没有养成写作的习惯。否则的话,现在也不至于这么艰难。
工作以后,工资很低,经常处于还债的状态,以至于自己怀疑是不是入错了行。
转眼,工作二十余年了。孩子,上大学走了,职称下来了,也有了寓居之所,似乎到了“最美的年纪”。
仔细想想,工作是紧张了些。不过,也有收获。
自己已经过了讨好别人的时候(其实,年轻时也不会讨好人),也没有仕途的进取心,更没有了工作之初的青涩,果真“最美”了。
因为工作在异地,所以,每次回老家都像过节。这么多年了,每次回家几乎都会找朋友小聚,他们也早早地在家等着了。席间,酒热耳酣,划拳行令,全然不用设防,也没有言语不通的障碍。一时间,仿佛酒量陡增,颇有豪饮十八碗的架势。
工作之余,喜码字。渐渐地,开通了“微信公众号”,也有了千人的粉丝。再后来,又在简书安家,认识了一些朋友。今年七月,竟然也出来一本业务著作了。哈哈,幸甚幸甚。
人的一生譬如长河,又险滩,有急弯,有顺流,最终都要东入海。百年之后,遥想当年,也许会有几朵浪花闪亮。在最美的年纪,一定要让浪花尽力绽放光彩,不留遗憾。
佛语有云:一念愚即般若绝,一念智即般若生。意思是,一个人如果有了一个小小的愚蠢的想法,就会远离正途;一个人如果有了小小的正念,也一定会踏上正途。“不惑”也好,“知天命”也罢,一定要“去愚亲智”,而非利令智昏,玩物丧志。自己绝非“兼济天下”之“达人”,那就“独善己身”,养浩然之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