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每个观众从头到尾,都发自肺腑希望查理和妮可能够复合,十分钟的吵架高峰本应是复合的收尾,导演和编剧却没这样做,最后在两人结束律师大战,停止“腐烂”的离婚而和平在离婚中生活并享受,在电影结束的前几分钟让我们回到了生活,多么不可思议的“圆满结束”。
但这部电影的故事远远不止好在它的结尾,它好在煎熬的过程。不论是十分钟的吵架,还是查理意外割伤手臂,我都能深刻地感受到心里和生理上的痛楚。就着重说几个我最被打动的点,也最佩服编剧对感情理解的透彻。
1:妮可和查理十分钟的爆发
吵架是我们要狠狠戳痛内心对方最痛的伤口,然后狠狠撕开它,让对方血淋淋地被击垮。但若是有了感情,那无非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无非是撕开自己“骨肉”,也是摧毁日积月累的感情,去折磨对方。
查理在吵架中说了很多次逃避的话,这是我们所有人所渴望的,当危难来临,谁不曾幻想这是个梦,一觉醒来就会消失,想要用面对它的坦然,但最后到嘴边只是我曾想过,我曾做过,我一直觉得。这同时也是妮可在说的,为过去而悔恨,到这时两人才发现,当过去遗憾用遗憾解决不了时,才是噩梦真正来临的时候。
如果查理陪妮可去洛杉矶呆一年,如果查理让妮可做一次导演,这些假设就变成如果妮可愿意放弃梦想陪查理奋斗,放弃亨利的抚养权一样,取舍和宽容在婚姻中的不平衡,是一段感情最痛苦的结局。
简单来说,两人都还相爱,但无法取舍。
编剧正是认清了这一点,在这个已经无法撼动的情感原则下爆发出如此真实而又残酷的争吵,最后以彼此折磨后温存的爱,一句安抚对方,也安抚自己被彼此撕开连带的伤口的话,来淡忘取舍,唤醒相爱。
2: 查理的“小刀把戏
在上法庭后,观察员来家中观察查理和孩子的相处,孩子亨利提的“小刀把戏”无意对于查理的形象是致命的,在离婚律师的妖魔化下,任意一点带有危险的色彩都会被放大数倍,这不仅被观察员放大,更被查理自己的内心无限放大,而迫于挽回自己的形象。
大家都清晰的认识让这“小刀游戏”成为查理心中与妮可这场比赛的赛点,他为了亨利的抚养权,从纽约到洛杉矶数次往返,不惜耽误了自己生活中曾最宝贵的事业,花光积蓄请了昂贵手段毒辣的离婚律师,在洛杉矶租一套房子并仔细装修,眼看就要输在这把小刀上。
他无力的向充满防备心的观察员解释,那只是自己的把戏,把小刀片伸出来,在接近手臂时将刀片缩回去,用最后的礼貌和尊严,遮盖着伤口,说自己没事,“假装”得体地送满脸恐惧的观察员离开。
过于紧张的查理最后却割破了自己的手臂,这就像我们搞砸了表演,搞砸了演讲,搞砸了自己所奋斗已久得事,却不甘想要挽回,换来的总是狼狈。
镜头并没有就此结束,查理按住血流不止的伤口,用厨房纸和水龙头手忙脚乱地简单的包扎,身心俱疲倒地后却在亨利跑来时还要翻身趴在地上遮掩伤口,说自己只是累了,以免吓着孩子。
这是多少次失败的我们,在以自己得体的方式来弥补自己已经不得体的事,还要向自己亲爱的人隐瞒羞耻,疼痛。
当看到查理用水龙头冲洗流血的手臂一直冲不干净,衬衫被血染的狼狈至极也顾不上了,赶快用纸和创可贴去包扎伤口,我不仅和查理一起为那条手臂感动疼痛,也为他心里那绝望而感到疲惫和无助。
3: 查理读妮可的“告白”
影片开始时,是查理先读妮可写给他的告白信,然后是妮可读对查理的告白,那是两人都在婚姻中感到幸福的时候,但可惜都是写在纸上,并没有告诉对方,谁爱谁多一点,他们也真正“写在纸上”的证据让对方接受到。
最后查理在决定定居洛杉矶,哪怕两人都无法挽回,又正好听到儿子亨利翻出当初这封为了纪念彼此而写的告白信,牙牙学语地读着,他成了影片中第一个看到对方“爱的证据”的一方,他说儿子,你的拼读能力越来越好了,自己在接过告白信时却很快就在一处控制不住情绪结巴起来,我和查理一起担心亨利抬起头看到他发颤的下巴,和眼里的泪光,生怕暴露出这克制。
妮可在看着查理读信的背影,她红了眼,查理念出她当初读不出口的告白,她听没听到查理所自信的自己写给她的告白信已经不重要了,现在他们和当初一样的爱对方,不曾多一点,不曾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