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周国平先生的文章里提到了,
于是去看了史铁生的《病隙碎笔》。
“史铁生把他的新作题做《病隙碎笔》,我知道有多么确切。他每三天透析一回。透析那一天,除了耗在医院里的功夫外,坐在轮椅上的他往返医院还要经受常人想不到的折腾,是不可能有余力的了。第二天是身体和精神状况最好(能好到哪里啊!)的时候,唯有那一天的某一刻他才能动一会儿笔。到了第三天。血液里的毒素重趋饱和,体况恶化,写作又成奢望。大部分时间在受病折磨和与病搏斗,不折不扣是病隙碎笔,而且缝隙那样小得可怜!
然而,读这本书时,我在上面却没有发现一丝病的愁苦和阴影,看到的仍是一个沐浴在思想的光辉中的开朗的史铁生。”
读完,我离得到答案貌似更近一步了。
“如何平和的接受自己的生命匆忙离世?”
答案大概是“智慧和信仰”。
迄今为止,已经历两次亲人病逝。
一次高中。最爱的姥爷去了。那时我还小,也从未陪床过。最后去看望他的那一次,他一脸平静的说着,最近夜里总有已故的亲人来叫他走了。可是他和他们说他不走的呢想陪我们过个年(第二天就是大年三十了)。我忘记自己有没有摸摸他的手了。只是心里想着第二天我一定来陪姥爷睡。结果这一天夜里还没睡够呢。母亲把我叫醒哭着和我说,姥爷走了。我还以为她是在吓我,反复确认,再看她精神憔悴才相信。那一次分离,用切肤之痛告诉我什么叫做遗憾,后悔,还有珍惜。
还有一次是我大学的时候,三舅妈突然查出肺癌晚期,从140斤瘦成了80斤,卖了房子四处求医,只为延缓分别的时间。她很痛苦。我只是看着她便能知道。她总说就是因为她不惜福,病前突然不能满足总觉得要攀比一下才会有此祸。开始一切都好,越往后,她的身体越脆弱,也越痛苦。她的脾气也越来越差,动不动就生气。还经常埋怨,埋怨各种人,埋怨用的药不够贵药效不好,还想再卖了姥姥的房子继续看病。具体的情况我已经记不清了。
我只记得,去病房看望她之后,我对母亲说,为什么人病了,这种治不好得病,会让人面目全非。为什么突然不再善良温和,不再乐观向上,不想着在弥留之际为大家做点什么而是不停的发脾气不停的索取呢?
母亲说,因为人病了,身体会难受,谁痛苦了心情都不会好。这是正常的。
我回了她,以后我不要这样。
可是人怎么才不能变成这样。我是看完这本书,才开始思考的。
精神在是肉体之上的,但是没有肉体的精神是毫无意义的,不能说不能看不能听不能写。他便成了一个幽灵。然而肉体的枯朽,却能灼伤了精神。让精神随着肉体一同消亡。
这真是太可怕了。
如何才能不被肉体腐蚀?
像史铁生这样。
周国平先生说出了答案“对比我只能这样来解释:在史铁生身上业已形成了一种坚固的东西,足以使他的精神历尽苦难而依然健康,备受打击而不会崩溃。这是什么东西呢?是哲人的智慧,还是圣徒的信念,抑或两者都是?”
“看到并接受人所必有得限制,这是智慧的起点,但智慧并不止于此。如果只是忍受,没有拯救,或者只是超脱,没有超越,智慧就会沦为冷漠的犬儒主义。可是。一旦寻求拯救和超越,智慧又不会仅止于智慧,它必不可地要走向信仰了。”
其中的道理,就需要我们在生命结束之前好好参悟了。
接受自己的限制,知道自己不是无所不能的,这是普遍现象,所以不管这限制是在自己身上还是他人身上,是以各种形态出现的,都可以心平气和的接受。于是找到自己忠于之事,找到存在这个社会上的价值,并努力实现它,从不停止思考和前进。我想到那个时候,我应该可以平和的面对了吧。
希望每一个被病痛折磨,每一个即将无奈离世的人,都能从精神上战胜病魔,平和的接受自己的限制。快乐的度过人生的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