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特立独行的糖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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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就是生活,它不会善待你也不会亏待你,但是如果你不够勇敢,对自己不够诚实,它就会打败你。
在姥姥刚去世的那几天,妮儿整个人似乎都是处在一种恍恍惚惚的状态里,别人对自己说了什么或者自己做了什么事情,再后来回忆起来基本就是空白的一片,一旦自己一个人在屋子里的时候就会莫名其妙的开始盯着某一处发呆,有时是盯着桌子的某一处空角,有时是吃着吃着东西就盯着食物。大家都明白所以也就任着由她这样子,谁都没有办法也不知道怎么去劝让她好过一点。
人死这件事情其实每天每时每刻都会在世界的各个地方里发生,不管他们是被动的去死还是主动的寻死。一旦在报纸上刊登了谁谁因为什么事情杀害了多少人,或者看到某某大学学生压力过大自杀的事件,大家在那么一刻里似乎都化身成了正义之士,不过仅仅也只是嘴巴化身,之后便要发表一下自己这感叹惋惜或者愤懑的情绪,好像如果自己对种事情没有表明态度就体现不出这社会需要的正义感。至于过后什么样他们会告诉你还得要就事论事才好,所以这种事情只要是没发生在自己的身边总不会多刻意的担忧什么,其实或者可以说不是不在意只不过中国人习惯了对生死这种话题刻意去回避。劝说别人的时候我们总会能讲出好像自己超脱的已经看透生死看透世界的那种大道理,可是一旦这种事情落到了自己身上才知道,那种大道理乏味空洞的就像妮儿的老家一到五月份空气中开始飘荡的杨棉一样又轻又黏腻,让人讨厌的只想把那散播的源头砍掉。
对于姥姥的去世妮儿是措手不及的,那段时间她的脑子里就像是有一台自动播放机一样,一直在不停地播放着小时候那些零零散散的记忆,才发现自己的回忆里空白好像有点太多,妮儿总感觉自己记起来的事情少的可怜,仅存的都是一些残破的片段任谁跟谁都连不起来。她总想刻意的找寻抓住一些关于和姥姥那些年一起的记忆,似乎只要是抓住这些回忆姥姥就还在这里陪着自己。人越想用力的去寻找证明什么,才发现越用力越显得可笑。妮儿只是觉得明明是那么重要的一个人,明明是从小一直陪伴自己长大的一个人,为什么偏偏什么都找寻不到,那些日子好像轻的似乎从不曾发生过。唯一能清楚的在记忆里看到的只是姥姥离开东北在要上火车时那个亦步亦趋走路微晃着胖胖身躯的背影。
妮儿对回忆自己童年度过的样子,除了感觉到混沌的晃荡和不停地游走其他没什么确切的体会。直到现在自己长大并开始工作之后,无论是在那里居住妮儿一直都感觉自己是漂浮在空中的,没有方向没有根基。那时光五年的小学就让她辗转了三座城市换了四所学校,妮儿有时候想起那几年辗转的历程都对自己感觉到佩服,还是小孩子精力旺盛现在再让自己折腾折腾都没这心了。那时候每当自己在一个新环境里刚刚适应好并结交了一些好的玩伴儿时,母亲就会因为一些原因带着她离开然后把她安置到另一个陌生环境里
小孩子天性爱玩忘性也快一旦在新环境里发现有得玩了自然就不会那么在意什么分离的伤感,但是妮儿总是没那么快的接受这转换环境的速度,她自己感觉得到这座陌生且繁华的城市里的孩子并没有那么多的善意去接纳她,做为一个城市的外来农村小孩当地的孩子似乎更愿意以逗弄的方式来给自己找个乐子。东北不管是大人还是孩子大多都是粗犷豪迈对待弱者比较不那么排斥,所以妮儿最先学会的便是用内向的性格和自卑的样子让他们远离自己。她不想给母亲惹太多的麻烦,她虽然不知道母亲是做着什么样的工作,但是看到母亲每天都要很晚的一身倦容到回家里她不想让自己的事情在让她不开心。也许是从小经历的那些生活,过早的就让妮儿懂得了一些事情并且试着学会要把自己收敛起来,哪怕这种表现有时过于笨拙。以至于长大之后有时候忽然会把小时候那种隐藏的性情外显出来,让妮儿不经觉得也许长大了的自己是在过着小时候没有的性情,这未尝不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