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贯今古,遍达四方。星升月落,云涌雾腾。虚实交织,此间梦境。”
【世界观设定】
主角落入了一个梦境中的世界,这个巨大的梦境世界由不同时空中人们的梦境碎片融合而成。梦境的主人是历史上身怀特殊之处的人们,如本身力量强大的神仙、妖怪,以及精神力强大的科学家、贤人名士等。
原本在历史长河中闪耀着的点点梦境之光,在某一刻受到某种吸引,跨越了时间和空间,从四面八方聚拢融合在了一起。这便是梦境世界的起源。
主角获得了“梦境旅者”的能力,得以在各个梦境中自由穿行,成为了梦境世界的半个管理者。
这一次,梦境世界将迎来新居民——东汉科学家张衡。
*
张衡睁开眼时,觉得好像哪里有点不一样。
房梁还是那个房梁,榻还是那个榻……不,不对……
浑天仪不见了底座,悬浮在空中,散发着幽幽微光,内里似盛下了整个幽邃夜空,有星宿在其中明明灭灭。桌上还摆放着水晶制成的球体,也散发着幽微玄奥的光芒。旁边是一座黄铜地球仪,复杂的纹路遍布其上,勾勒出山河湖海的形状。
这确实是自己的屋子,却多出了一些奇妙的事物。从窗外洒入的月光也格外明亮。
张衡有些迷糊,起身推开门,一瞬间,仿佛有什么屏障消失了,所在的屋子和外面有了连通起来的感觉。而门外映入眼帘的是一幅奇妙的图景。
屋子没有凭借任何外力,就这么悬浮在空中,遥远的下方是一座广阔巨大的岛屿,其上有山水,有田园,有道路,有房屋。岛屿之下是层层缥缈的云雾,头顶是广袤无垠的星空,一轮硕大的弯月如同近在咫尺一般挂在虚空。
张衡被眼前超出常理又异常美丽的景象震得半晌失去言语,怀疑自己是不是误入了蓬莱仙境。他想要前往那座仙岛上一探究竟,却为该怎么下去而犯起了难。试探着向外迈了一步,不料脚下竟直接浮现出由光芒形成的台阶,逐渐向下延伸,直至另一头连接到岛的边缘。再次惊叹于这个地方的奇妙,张衡迈步踏上阶梯,那阶梯触感宛若实质,和实际存在的事物仿佛并无差别。
沿着台阶拾级而下,身下是漫无边际的云海,周围是浩瀚辽阔的星空。踩上岛屿的土地时,张衡回首望向来处,却发现那里不再有小屋,只有一片静谧的虚空,以及兀自闪烁着的漫天星辰。
而前方,以远山为背景,有一座炊烟袅袅的小村落。
……
一间茶肆中。
我「所以,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你有什么感想?」
张衡「以为自己不知何时误入了仙境……但以此处的奇妙,比起仙境恐也不遑多让。」
我「想必你现在也知道这里是属于梦境的世界了吧。」
张衡「是的……所以便也对诸多不合理之事释然了。」
我「就是不能将这里的见闻带入现实确实挺令人可惜的。这是梦境世界的规则,也是为了维护平衡。」
张衡「在下能够理解。既来之,则安之。能够有机会探索这片玄妙无穷的世界,在下已心满意足了。」
我「既然如此,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是你必然会感兴趣的。」
与张衡起身离开茶肆,二人不紧不慢地走在街巷之中。街边酒楼、店铺林立,吆喝声不绝于耳,好不热闹。此时算是梦境世界的白天,悬挂在天际的,是一轮明亮但并不刺目的耀日。
我「其实,梦境世界并非只有一座岛屿。如果穿过外围的重重云海,在遥远的彼岸,还有另外的、截然不同的岛屿呢。他们的相貌、生活的环境、信仰的神灵都和这里完全不一样哦。」
张衡「我知西域诸国民众肤色黝黑,能歌善舞,不拘小节。那座岛屿可是西域人的梦境?」
我「并不完全是。除了我们脚下这座岛屿,周围隔着云海其实还有大大小小很多岛屿,西域文明是其中一座。我要带你去的,是另一座,现实中他们的所在之地比西域还要更西。」
张衡「比西域更西之地……」
我「而且,你应该也发现了,现在这座岛上并不只有汉朝人。」
张衡「正是。有许多身着奇异服饰的人,说着不太能听明白的语言……以及诸多陌生的建筑,和各式各样新奇有趣的物什。」
我「因为梦境世界不仅连通了空间,还连通了时间。这座岛属于炎黄文明,但时间上贯穿了整个历史——从上古到信息时代。也就是说,你能时常见到来自于汉朝之后的人们。」
张衡「这……可真是了不得啊。上下四方,往古来今,这梦境世界竟有如此巨大的能量……那庄生梦蝶,是否也可以有其他解释……」
我「嘿,关于这点,之后你可以亲自向他询问啊。」
张衡「正是如此,在下早该想到的。在下这便前去拜访……」
我「哎,等等!别着急啊,你之后都在这里生活,机会多得很呢。先跟我走吧,我保证我们要去的地方更加神奇。」
好不容易暂时压下了张衡快要溢出来的好奇和探究欲望。唔,这就是科学家的求知本能吗……等下恐怕更会震惊得说不出话吧。
二人逐渐行至岛屿边缘,面前的云海缓缓波动翻涌着。
我「不用担心,直接迈步就可以。梦境会自动为我们形成一座桥的。」
果然,一步还未踏下,脚下自然浮现出一座宛如实质的悬索桥,桥通体由光形成,向远方延伸,消失在云海深处。
张衡「初来时也是这般光景。刚动了迈步的念头,面前便有台阶出现……」
我「因为这个梦境世界是由许多来自不同时空的人们的梦境融合而成,其中自然也包含了你自己的梦境,因此某种意义上你可以掌控一部分梦境世界。而且创造出的东西会符合你记忆里它应有的模样。台阶和悬索桥都是你使用梦境的力量创造出来的。」
张衡快步走上桥,看起来情绪十分高昂,虽然一路上接触的尽是些是超乎常理的、闻所未闻的东西,他却很快适应,甚至沉浸其中,兀自研究起来。
该说不愧是科学家吗……
……
半个时辰后。
终于跨越了漫长的距离,眼前出现另一座岛屿。尖顶的教堂、圆形的剧场、方正的钟楼逐渐进入视线。街上往来的行人金发碧眼、高鼻梁、肤色白皙。
张衡「此处便是远在西域更西之地的国度?」
我「没错,他们属于欧罗巴文明。」
张衡果然目不暇接地四下观望起来。而街道上的人们有些投来了好奇的目光,大部分则已经习以为常。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梦境世界的记忆能带入现实世界,哥伦布、麦哲伦、郑和他们恐怕都不必远渡重洋了。当然,历史具有不可改变性,梦境也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对张衡来说,眼下的城镇新奇之处实在太多了,不待他仔细研究,我先领着他去了此行的目的地。反正日后想来的话随时都可以来。
第一站,哥白尼的梦境。伸手按上哥白尼住处的门,以门为媒介,我可以进入他人的梦境,并且在一定范围内还能够在不同梦境中跳跃。
身遭景象飞速变幻,张衡尚未来得及反应,便已身在一处箭楼之中,窗外可以看到雾气朦胧的波罗的海。书桌上摊着哥白尼的手稿,至于本人,大概是到哪个山岗上观测去了。我悄悄调动梦境的力量,让张衡能够看懂手稿上的文字。
张衡早就注意到了房间内的各种天文仪器,此时隐隐有些急切地拿起手稿细细阅读起来,时而露出困惑的表情,嘴里还念叨着「大地……球形……太阳……宇宙中心……怎会如此……」等等话语,到后来,眼神却越来越亮。
直到我拉着他离开时,他依旧沉浸在思考的状态中,只是凭借身体的本能跟着我走。见他一时半会也走不出来,我索性直接带他进行了梦境跳跃,来到了开普勒的梦境。张衡此时如同一个饿了三天三夜的人,见到新的书页,便从沉思状态中惊醒过来,难掩激动地跨入知识的海洋,与别的国家、别的时代的伟人进行思维的激烈碰撞融合。
「天体运行有规律……果真如此!果真如此啊!」张衡抚掌大笑起来,不一会,眼中便有泪花闪烁,似是喜极而泣。
我安静地在一旁看着他像个孩子一样手舞足蹈,内心颇感欣慰。“衡善机巧,尤致思于天文阴阳历算”是史书对他的描述,其本人看来更痴、更纯真,且求知若渴。
之后,我们又旅行去了牛顿、爱因斯坦、霍金等人的梦境,万有引力、微积分、相对论、宇宙起源、黑洞……我们仿佛穿越了千年的时光,与一众伟人对话,见证着人类对头顶的星空亘古不变的好奇心和持续不断的探索。
一直到走完此行的所有站点,踏上返程的悬索桥时,张衡仍然久久不能从震惊且激动的心情中恢复过来。这一趟梦境旅行,对他来说,恐怕是天翻地覆吧。从古至今,伟人们思维的精华、智慧的结晶,就这样一股脑地塞给了他,怕是够他回去消化很长时间了。
踏上了原本岛屿的地面,却发现不远处有一道人影迎面缓步走来,一身简朴衣袍,头戴远游冠,是徐霞客。
徐霞客显然也看到了我,以及神情变幻不断的张衡。他走近来,笑道:「前些日子承蒙阁下照顾了,这个世界着实奥妙无穷,徐某步行十数日,不过到达了几个岛屿,便已大开眼界。敢问阁下身边这位仁兄如何称呼?」
我「张衡,来自东汉,几日前刚来,我正带他四处看看。」
徐霞客「是张衡兄啊,久闻大名。观张兄神色,阁下怕是带他看了什么不得了的物事吧?在下刚来时,大概也是他这般模样。」
我「哈哈,的确如此。」
我转向张衡「这位是来自一千五百年后明朝的徐弘祖,号霞客,喜好游历,曾踏遍中原、荆楚及西域河山,用双足丈量土地,以身躯考察江河,著下地理学巨作《徐霞客游记》,名传千古。」
徐霞客「不敢当,阁下过誉。」
张衡「徐兄,幸会。张某敬佩徐兄踏遍四海的毅力。」
虽然开口寒暄着,但看起来他的思绪仍然沉浸在之前的知识海洋当中。
徐霞客「张兄不必客气,徐某才是久仰张兄大名。今日二位匆忙,徐某就不打扰了,不如改日再叙。」
道别了徐霞客,我一直将张衡送回他的住处。
浑天仪仍然盛着星空,水晶球和黄铜地球仪呈现着有关世界的奥秘。张衡的梦境融合进来后,他记忆中的住处也出现在了岛上,似乎还受到别的梦境影响,多出了一些不存在于他认知中的东西。
张衡浑然不觉自己已经到家,我无奈摇醒了他,说道「虽然在这里的所见所闻全都无法带入现实世界,但你下次再来的时候,这些记忆又会自然回到你的脑中。你可以把这里当成你的另外一种人生。」
张衡心不在焉地点头,最终好歹是让他踏进了家门。他睡下以后,便会重归现实,这里的一切将成为一场模糊不清的梦境。若在现实中睡下,双眼一闭一睁,就将回到这里,继续他在这片梦境世界的见闻和生活。
走出门,头顶星空中挂着的又换成了一轮弯月,月光不遗余力地照亮了整片大地。群星缀在深色天幕上,闪耀着,光芒从亘古而来,穿越漫长时光,跨越遥远距离,最终映入眼中。
晚安,下次再见。
(如果设计人物的话,这两位大概是「天文」张衡 和「地理」徐霞客 ?( • ̀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