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人生无常,不知道意外和明天谁先来。

    有人说生死之外再无大事,可只有面对死亡时才会发现,在它面前做出的各种姿态都是徒劳。在充满意外和变化的世界里,我们永远都不会知道,明天和意外谁会先到来。我们永远也不知道,那一声“再见”后,自己认识或深爱的某个人,还会不会重逢。

    昨天晚上,妈妈打来电话,带着悲伤的语气:“明天是十月初一,俗称“鬼节”,不知道你爷爷能不能熬过这一天。"我安慰到妈妈“爷爷的身子骨硬朗着,应该会过去的。”其实,这仅仅真的只能安慰。我们心里都清楚,爷爷年纪大了,身体早不如以前了。两个月前,我刚来到托里上班,爷爷不小心摔了一跤,几乎就不能下床走路,饭量大不如以往。

    十月一放假回来,我去看爷爷,就两个词可以形容"皮包骨头,骨廋如柴"着实是令人寒心,谁看见谁都会心疼。人的一生真的是从“不会走路--学会走路--走不了路”一个过程。爷爷看见我极力想用全身的力气从床上站起来,可是即使爷爷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站不起来,我的眼眶湿了。我的爷爷老了,真的老了。在我的记忆里,爷爷一直都是一个爱运动的小老头,不论春夏秋冬,严寒酷暑,日出日落,门前的公路总是可以看见一个廋廋的身影在散步,那就是我的爷爷在锻炼身体。但是,从今天未来的每一天,我再也看不见那个廋廋的身影……

      中午,妈妈打来电话告诉我:“爷爷走了,快回来吧。”我当时就流下了眼泪,我再也没有爷爷了……匆匆忙忙坐上了车,看着车窗外“大雁南飞,枯叶飘零”的景象,不禁感到秋的寂寥和萧瑟,再加上爷爷的离开,更多了几分落寞。

      回忆起儿时和爷爷一起度过的日子,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我和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叔叔婶婶们住在一个大院子里,那时的我们一个大家子很是热闹;后来,爷爷和爸爸分家了,我和爸爸妈妈哥哥一家四口搬到了另一个院子里,但是,我还是依旧喜欢到爷爷家去,因为我知道爷爷的大衣柜总是有吃不完的小饼干和糖果;有时,爷爷还会偷偷给我5毛钱的零花钱,别提那时拿到5毛钱的我是有多么开心;再后来,我上高中,去县上上学,离爷爷也就越来越远,也只能是周末回家顺便看看爷爷;高二那年,奶奶去世了,爷爷就开始在叔叔和我家了轮流住,高中.学业的繁忙,一个月也就回家一次,每次回家看见爷爷也只是匆匆一瞥,说不了几句话;考上大学后,寒暑假回来看见爷爷,才发现爷爷的脚步没有以前那么利索了,走起来似乎变得缓慢,可是,爷爷并没有因为年龄衰老,每天早起依旧坚持着锻炼身体;再后来,我考上了特岗,有了工作,离家更远了,我也只是在寒暑假的时间可以在家待几天,恰逢爷爷到我家住的时候刚好也是寒暑假,我和爷爷也可以说说话,说是说话,其实也就是爷爷一个人在说,我在旁边听着。爷爷最常的一句话:“凤凤,出去就要好好工作。”我也就是:“嗯”似乎随着年龄增长,我和爷爷的话越来越少,我有时还觉得爷爷真是啰嗦。直到有一天我工作回来,一进门,喊了一声:“爷,我回来了,你在干嘛呢?”爷爷愣了一下神,说了一句:“这是谁家的姑娘呀,我怎么不认识。”妈妈在旁边说道:“这是您孙女,都不认识了。”妈妈悄悄告诉我:“爷爷年龄大了,有点老年痴呆,分不清谁是谁了。”回来后第2天,爷爷看见问了一句:“诶,凤凤什么时候回来的?”哎,爷爷老了,真的老了,连走出我家院子都需要很久很久的时间……回家的路好遥远,焦急的心让我感觉回家的路更遥远。

      终于下午8点到家了,一进门,就看见爷爷静静的躺在那里,我静静的跪在那里,我想说什么,可最终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只是默默的留着眼泪。听说,人死后就会变成天上的一颗星星,我抬头望了望天上星星,那颗最闪耀的星星,爷爷,是你吗?

                                                  凤丫头

                                      2019.1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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