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最后问你一个问题。”
“爱过。”
如此对话,若放在仓央嘉措的一生中,恰恰是因为爱过才这般揪心。人生15年的开端,上天给他尝了一口爱情的甜。转瞬间,说拿走便拿走了,接下来的三年他只能坐在佛床上苦苦回味。试想假若“活佛”之位并非有名无实,仓央嘉措也不是政治的傀儡,那会怎样?也许人们记住的就不是他,而是另一个“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吧。可偏偏草原上的恋人已嫁入人家,日子过得怎样,我们都不知道,但至少有了后半生的依托。我们总是会偏爱苦情的一方,所以,仓央嘉措苦于重情,也得名于情深。原谅我的肤浅,我信“情场失意,商场得意”那一套道理。他若能在高处叱咤风云,也未必会为情所困,为自由所痛,至少不会痛得这么深。
爱情的糖果被夺走的第四年,仓央嘉措发现一条通往爱情的小道,与琼结姑娘相识,爱得醉生梦死。可那琼结姑娘终究只是一个“梦姑”,醒来就要面临爱人的离去,并且不知去向哪。在这段爱情里,不好意思,我心疼的依然还是女方。仓央嘉措对整件事知根知底,他只是没有勇气坦白他们之间没有未来,他拿眼前短暂的欢愉抚慰白天囚禁般的生活。而琼结,哪怕知道他是活佛的真相后,依然不离不弃。只可惜,棋子就只能是棋子,仓央嘉措的爱情还是再一次被斩断了。
有时候爱情和物质一样迷惑人,不碰则已,一旦沾上便一发不可收拾。正如白落梅所言:“爱情,在到来之前,你不知道是什么,到来之后,你就不再是自己。”《蜗居》里海藻对着哈根达斯的柜台眼巴巴的望着,假如一辈子都吃不上会怎样吗,不会怎样。可是有一天,她忽然可以轻而易举的从别人手上接过来品尝,这个简单的动作已经不是说戒就能戒掉了。同样的,对于仓央嘉措来说,最开始的爱情来得太容易了,在广袤的大草原上,自由与生俱来。任何事情,从容易到难求都令人无法接受。
白落梅笔下的仓央嘉措就如诗歌那样美丽婉转,可爱情这尤物,你得与不得,它也就在那。如果人生若只能如初见,不如不见;如果爱情不能由自己做主,我愿意这样远远的观赏;如果可以选择,我愿意只读过仓央嘉措的诗,不想知道他这身不由已的一生。
可惜一切都太迟了,而且,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